這分明就是噪音，根本就不成調，而且音波頻率還挺高，刺耳。
總之裏麵的林映雪和外麵這頭母海妖，稱得上是棋逢對手將遇良才，林朔默默地就把耳朵給堵上了。
把耳朵一堵上，林朔就好受多了，也能把注意力集中在外麵。
兩邊的歌聲互相交織，林朔就發現那些在石像肩膀上的雄海妖，神情很迷茫。
它們一會兒抬頭看看石像頭頂的母海妖，一會兒又看看通道內部。
好像是正在猶豫什麼事情，要做什麼抉擇。
同時那頭母海妖，是肉眼可見地緊張。
之前演唱時候的那股老藝術家的範兒沒了，手上摸魚的動作也不見，全身是緊繃著的，甚至有些微微顫抖，似是在害怕著什麼事情。
而林朔身後，林映雪的歌聲，那是漸入佳境，雖然還是那麼難聽吧，可無論是連貫性還是音量，都已經穩穩壓住了對麵那頭母海妖。
看到這兒，林朔心裏已經有數了，不過為了確認自己心中的判斷，他還是問道：“成雲，你分析分析，這是什麼情況？”
苗成雲說道：“這還不難理解嘛，你看外麵這麼多海妖，母海妖卻隻有這一頭。
這就說明，它們的族群結構，就是一雌多雄，有點像母係氏社會，首領是母的。
而母海妖戰鬥力是不如雄海妖的，憑什麼能夠駕馭多頭雄性呢？就是憑歌聲。
所以，母海妖之間的競爭，就是誰歌聲的好，誰就能駕馭更多的雄性。”
“你確定這競爭的標準是誰唱得好，而不是誰唱得更差？”林朔問道。
苗成雲說道：“嗐，這是海妖和人類的審美標準不一樣，彼之砒霜吾之蜜糖，蘿卜青菜各有所愛。
我估計啊，苗家的音合之術，碰巧都打在了人家海妖的審美線上了，我們聽起來這麼難聽的東西，它們聽起來魅力無邊，所以之前你閨女才能活著嘛，人家不光愛聽，還給她送飯呢。
至於現在這副場景，你得考慮外部因素。
這群海妖，是被困住了。
而這頭母的呢，沒辦法帶領大家脫困，所以剛才會上去高歌一番，穩定妖心。
結果歌唱到一半，被我用吒雷打斷了，灰頭土臉地下來，這就讓雄海妖對它更加不滿。
而就在這個時候，我學生你閨女再這麼一唱，雄海妖們在絕境之下，再加上它們基因帶來的天性，就會意識到，新的領袖出現了。
母海妖於是急了嘛，上來跟你閨女鬥歌競爭，宣誓主權，捍衛自己首領的地位。
不過，現在隻要不瞎都看得出來，它唱不過你閨女。
而這種領袖之戰的失敗者，估計下場會很慘，所以它才會這麼緊張害怕。”
林朔點點頭：“真要是這樣的話，那咱這筆買賣倒是簡單了。”
“是啊。”苗成雲說道，“裏麵的海妖是這樣，外麵的海妖也一樣，咱就讓映雪到處去唱就完事兒了，把那些母海妖一一擊敗，到時候她就是號令亞馬遜海妖的女王了。”
“幹嘛還得到處去唱啊，咱河堤白挖了？”林朔說道，“出去之後還是老計劃，把海妖們全引過來，無論公的母的，然後林映雪一嗓子搞定。”
“這事兒你倒別這麼樂觀。”苗成宇說道，“這頭母海妖唱不過映雪，不等於其他母海妖也唱不過，沒聽秦月容說嘛，這兒海妖多著呢。你就看看這頭母海妖的下場吧，映雪要是唱不過其他母海妖，下場也是一樣。”
兩人話音剛落，這場“歌藝大賽”也終於產生了結果。
石像頭頂的那頭母海妖還在唱歌呢，底下的雄海妖似是作出了抉擇，跳上去一頭雄性，把那頭母的拖了下來。
緊接著落水聲紛紛響起，所有海妖都躍入水麵，林朔和苗成雲看不到什麼了，隻聽到母海妖的慘叫聲絡繹不絕，然後慢慢沒了聲息。
過了一會兒，雄海妖們又爬上了石像，對著通道口開始跪拜。
當然它們是沒有腿的，所謂跪拜就是下半身團起來，然後上半身趴下去。
隻是雄海妖數量太多，石像肩膀容納不下這麼多海妖，所以它們這種跪拜還是分批次的。
先來一撥，跪拜了一會兒，嘴裏嘰裏咕嚕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然後這一批小夥兒下去，再上來一批，如此往複，總共是三批。
這個狀況，搞得林朔就有點兒懵，不知道怎麼辦。
“林朔，你們林家這下發達了。”苗成雲說道。
“怎麼？”
“我剛才數了數，總共二十八頭。”苗成雲說道，“現如今這二十八頭雄海妖，就都算是你林朔的女婿了，你們林家這是人丁興旺啊！”
“我去你的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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