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衡書房的門外，蘇悅看了一眼端著托盤一臉擔心的卡森，皺著眉開口，“他還是不出來？”
“是的蘇小姐。”
卡森輕聲說道，眼神裏著擔憂。
顧衡從到家開始就一直待在書房，到現在已經有六七個小時了，不吃不喝，也不說話。
他跟著顧衡的時間久了，知道這個時候誰也不能進去打擾，之前有過不長眼的下人進去過，第二天人就沒了蹤影。
至於是怎麼處置的，他不問，可心裏也多少有點數。
除非顧衡主動喊人，或者是自己走出來，否則絕對不允許私自進入，這是所有下人都知道的規矩，隻是這麼久都沒動靜，卡森還是有點擔心。
蘇悅下意識的摸了摸脖子，不知道顧衡用的是什麼藥，那裏的痕跡已經退了大半，隻剩下淡淡的痕跡。
她猶豫了一下，“要不然我進去看看？”
這要是之前，她大概會直接進去，完全不擔心顧衡會生氣、
可是昨天發生那件事之後，她忽然有些怕了。
顧衡是手上沾著血的惡魔，雖然平時的他溫柔的像個天使，可那都是假象罷了。
卡森聽見她的話，先是愣了一下，接著搖了搖頭。
雖然蘇月跟那位有幾分相似，可是他還是不想冒這個險，這個女人昨天差點就一命嗚呼了，還是不要做這樣危險的選擇比較好。
“蘇小姐，晚餐已經備好了，您可以下去用餐。”
他恭敬有禮的跟蘇悅說著話，已經維持著筆挺的身姿，等待著顧衡地傳喚。
蘇悅沉默了片刻，還是選擇了轉身下樓，昨天瀕死的恐懼還曆曆在目，她不想再惹顧衡生氣，也不想再體驗那樣的窒息感。
一隻腳踩在樓梯上，蘇悅忽然回頭問了一句，“有例外嗎？”
她頓了一頓，明知道自己不該問還是忍不住的開口，“有沒有人能不管他什麼樣的時候，都可以隨時陪在他身邊？”
卡森手上的托盤微微一顫，沒有說話。
蘇悅自嘲的笑笑，走下一階台階，卻聽見身後傳來一聲很輕的聲音。
“有。”
她沒有停下腳步，似乎沒聽見一樣徑直離開。
其實卡森猶豫的那一下就已經是答案了。
頂樓的那間房間，是那個人的曾經住過的地方吧？
那個不管何時出現在顧衡身邊，都不會惹他討厭的人，究竟長著什麼樣子？
蘇悅看著麵前精致的晚餐，卻隻覺得滿口苦澀，上好的羊排味同嚼蠟，82年的波爾多也毫無香氣可言。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把飯吃完。
不應該在乎這些的不是嗎？顧衡一開始找上她，不過是為了跟她合作，他們有著殊途同歸的目標。
顧衡想要搞死沈氏，她想要報複梁思安和林婉婉。
這樣就好。
這樣……就好吧。
酒店裏，沈之寒看了一眼亮著燈的浴室，隱約間還能聽見水聲。
他拿起手機，撥通一個號碼。
電話打了很久，直到他忽然間意識到浴室的水聲已經停了下來，浴室簡單交代了幾句就掛掉了電話。
“在忙什麼？”
林婉婉一邊擦著濕漉漉的長發一邊走出房間，聲音軟糯糯的，身上帶著沐浴後的好聞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