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北弦捏著資料的手漸漸握緊,繼續往下看。
顧謹堯是崢嶸拍賣行的少董,父親叫顧崢嶸。
顧崢嶸是崢嶸拍賣行的主要創始人,也是最大股東。
崢嶸拍賣行,隸屬京都崢嶸工藝品進出口貿易公司,年成交額在上百億,是京都最大的古玩拍賣行之一。
可能是顧崢嶸太低調了,或者不在國內活動,顧北弦沒怎麼聽說過這號人。
但是這樣的家庭,自然是不缺錢的。
他盯著資料,陷入沉思。
三年前,蘇嫿沒選擇她的阿堯哥,卻選擇了他。
當年他因為車禍傷到脊柱神經,導致下半身癱瘓,除了錢,什麼都沒有。
蘇嫿嫁給他,最大原因是家裏缺錢,所以他一直以為阿堯是個沒錢的窮小子。
如今看資料,這個顧謹堯不像是個缺錢的。
顧傲霆見他捏著一遝資料擰眉不語,偏頭看過來,問:“在看什麼?”
顧北弦隨意道:“沒什麼,讓人調了份資料。”
他不動聲色地把資料折起來,放到旁邊。
顧傲霆眼尖,瞥到了“顧崢嶸”三個字,略一沉吟說:“顧崢嶸,這個人我知道一點,按輩分算,我得喊他一聲堂哥。他爺爺跟我爺爺是堂兄弟,不過他們那一脈,很多年前就出國移民了,慢慢也就疏遠了。”
於顧北弦聽來,是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
因為蘇嫿的原因,他也不想和顧謹堯沾親帶故。
顧傲霆問:“你查他做什麼?”
“幫朋友查的。”顧北弦隨便找了個借口搪塞過去。
這邊生意談完,飯也吃得差不多了。
眾人起身離開。
顧傲霆叫住顧北弦,“你送鎖鎖回家吧。”
顧北弦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來的時候,你說鎖鎖就在公司附近,讓我順路接上她。這要回家了,就讓她坐楚叔叔的車吧,他們是一家人,比我送還順路。”
顧傲霆臉色瞬間陰沉下來,但是當著楚硯儒和下屬的麵,也不好發作。
被顧北弦如此直白的拒絕,還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麵,楚鎖鎖好沒麵子,心裏更加討厭蘇嫿了。
如果不是她外婆死得那麼巧,兩人早就離婚了。
她在心裏暗暗地把蘇嫿和她外婆罵了又罵。
出了酒店。
顧北弦吩咐助理:“查蘇嫿最近的通話記錄,看有沒有陌生號碼。”
助理辦事效率很高。
等顧北弦快到家的時候,就收到了助理打來的電話。
接通後,他說:“顧總,少夫人通話記錄來來去去就那麼幾個人,除了家人,就是沈淮、沈鳶、柳嫂、物業公司和快遞公司的,其他再也沒有旁人了。”
顧北弦陰鬱的臉色稍稍緩和了些。
看樣子這兩人私下沒聯係。
回到家。
蘇嫿正坐在沙發上看一本古書,聽到開門聲,聞到有酒味,以為顧北弦喝醉了。
她急忙站起來,走到鞋櫃旁,彎腰要給他拿拖鞋。
這是她以前做慣了的。
顧北弦扶住她,溫聲阻止道:“我沒喝多,腿也早就好了,你別像以前那樣照顧我了,你是我妻子。”不是保姆。
當然後半句,他沒說出來,因為之前蘇嫿做的就是保姆傭人的工作。
蘇嫿抿了抿唇,站著沒動,心裏還憋著一口氣呢,氣他和楚鎖鎖同坐一輛車。
顧北弦自己換了鞋。
蘇嫿幫他摘掉腕表,又來幫他脫身上的西裝外套。
脫西裝是假,她其實是想看看他身上有沒有楚鎖鎖留下的曖昧痕跡。
她一邊脫,一邊不動聲色地查看他的領口,看有沒有口紅印,甚至還輕輕吸了吸鼻子,想聞聞他身上有沒有香水味兒,來判斷楚鎖鎖抱他了沒,抱了哪裏。
她以為自己掩飾得很好,卻被顧北弦盡收眼底。
他覺得好笑,俯身,拿鼻尖輕輕蹭了蹭她的鼻尖,打趣道:“怎麼像個小狗一樣聞來聞去的?”
被當場揭穿,蘇嫿有點窘。
她一聲不吭,背過身把他的外套掛到旁邊的衣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