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就這麼說定了之後,張伊就走了。
“大人,你說張伊他來這裏做什麼?”家丁不解的問道。
他們孟家和衙門,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如今這麼一來,當真是疑點重重。
“沒什麼,我倆是舊識,聽說我還活著,故來看看我。”他淡淡的說道,垂下眼眸,表情看不真切。
家丁信了他的話,轉身就走了。
半夜他守在孟長卿的旁邊,老大夫說,她不一定什麼時候,還會再次發燒,必須得時刻看著才行。
隻是他今天也受了傷,又奔波了一天,心力交瘁,最終趴在床邊,沉沉的睡了過去。
凰圖在心裏連說了好幾句不靠譜,才罷休。
孟長卿隻覺得自己,像是深處滾燙的岩漿中,渾身火辣辣的痛,偏偏還動不了,任由那滾熱的東西,將自己燙的沒有人的模樣。
她猛然驚醒,看著眼前的天花板,黑漆木的床,她的手包裹著,厚重得紗布。
是個夢。
不過,她現在卻是也不好受,渾身痛的要命,嗓子幹疼幹疼的,好像要裂開了。
“水。”她無意識的說了一聲。
比剛出生的小貓的聲音,還要小上好幾倍,且沙啞難聽。
這是她能用出最大力度的說話聲了,光是說了一句話,她就累的頭冒虛汗。
陳飛明明是熟睡的,誰知道他卻捕捉到了,一聲貓叫似的聲音。
“你說什麼?”他睡眼惺忪地看著她,不過一瞬,就恢複了清明。
孟長卿被嚇了一跳,險些沒有暈過去,受著重傷的她,做夢也沒想到,自己身旁還有個人。
逆著月光,她看不清那個人的臉,隻覺得這聲音竟是這樣的溫柔。
“潛之”
她用盡渾身力氣,說了這麼一句話,眼淚不受控製的流淌出來,她好痛好痛,這些話她隻想對他說。
隻有跟顧潛之說這種話的時候,她才沒有麻煩別人的感覺,她才覺得自己不是個累贅。
“潛之?”這是陳飛失憶前後,第一次聽說這個名字。
床上躺著的這個女人,明明都已經奄奄一息了,這種情況叫出來的人,一定是她心底最依戀的人了吧?
聽到陳飛聲音得瞬間,孟長卿心裏幻想破滅,眼裏好不容易升起的光亮,又變成了死寂。m.x33xs.com
也是潛之現在,怎麼可能會記得她呢!討厭她還來不及呢!
“沒什麼!謝謝你陳大哥,你回去睡吧。”
月色下,她的表情看不真切,陳飛也探究不出來那是什麼樣的一種心情。
雖然沒聽到她剛才說了什麼,心裏估摸著,她應當是渴了。
倒了一點茶水,來到她身邊。
“慢慢喝。”
他扶著孟長卿,溫柔得說道。
啪嗒一下,孟長卿的眼淚,暈在了茶水裏,明民陳大哥這麼溫柔,為什麼她就是忘不掉顧潛之呢?老天爺對她也太殘忍了一點。
“我沒事了,陳大哥你去休息吧”她虛弱的說道,這一番折騰,當真耗費了他不少體力。
此時上下眼皮已經開始打架,好像隨時都能睡著的樣子。
“你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