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
在我馬上就要中考的時候,我的家裏發生了大事。
我的父親在一次運貨的途中遇上了車禍不幸去世了,這給了我們家沉重的打擊。
母親非常的悲傷,但很堅強,為了支撐這個家庭,她每天不停的工作。
哥哥馬上就要高考了,他是學校的優等生,考上一所名牌大學的機會很大,我知道,上一所重點大學需要很多的錢。而我,也是班上的前五名,升上重點高中完全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但我也知道,上一所重點高中也需要很大的開支。
母親每天要給我們盡可能的補營養,還有哥哥一本本的參考書,偶然的機會,我看到母親打電話問舅舅借錢,說工廠效益不好,孩子馬上就要考試了,但以後的學費希望舅舅能幫助解決一部分。
看著母親憔悴的臉,看到哥哥由於每天晚上熬夜黑黑的眼圈,我知道我必須有所決定,打小的時候,我就被父親教導,哥哥是家裏的頂梁柱,是全家人的希望,這個信念已經被我深深的烙在了頭腦裏。
因此,在一個夜晚,我來到了母親的房間,看到母親正在微弱的燈光下幫我們補衣服,我輕輕地坐在了她的身後,靜靜地看著她。母親老了,兩鬢的白發,額前的皺紋,看著母親微駝的背影,我忍不住輕輕地抽泣起來。
母親一回頭,看見了我和我的眼淚,趕緊放下手中的針線活,“恩?靈兒?怎麼了你?”
我看著母親,哭聲說:“媽,我不想上學了。”母親一聽急了:“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看著母親發怒的表情,我嚇的把眼淚收了起來,“媽,我知道家裏現在日子不好過,哥哥馬上就要考試了,如果考上,家裏根本供不起我們倆的學費,所以,我不想上學了,我想幫媽媽你幹活。”母親一把把我摟在懷裏哭了,“我的好靈兒,真難為你了,你放心,我就是砸鍋賣鐵也要你們上學。”
砸鍋賣鐵?我怎麼忍心讓我的母親受這樣的苦呢?
從母親的房間裏出來,我回到臥室,看到哥哥正在挑燈夜讀,我躡手躡腳的過去,哥哥卻敏感的一回頭,笑著說:“小靈,有事兒麼?”我趕緊搖搖腦袋,“沒有沒有。”頓了一頓,我衝著哥哥一捏拳頭,“哥哥,你要加油啊,全家都靠你了。”哥哥看著我,使勁兒一點頭,回身繼續看書去了。
中考的時間到了,我卻已經無所謂了。
同學們都在奮筆疾書,我看著考題,平時多麼簡單的一道道題在我眼裏全變成了人民幣,我漫無目的的看著四周,直到監考老師嚴厲地看著我,我才急忙塗鴉了幾個字,考試剛過一小時我交卷了,身後是老師嘲笑的聲音。
很自然的,我沒有考上高中。
哥哥很爭氣,當他興奮地舉著錄取通知書在樓下高喊時,母親看著我,深深地歎了一口氣,也許,她心裏早就明白了我的失敗。
家裏東拚西湊總算把哥哥送上了開往北京的火車。回到家裏,我和母親呆坐在空空的房間裏,母親看著我,忍不住流下了眼淚。我輕輕地依偎在母親身旁,替母親擦去了眼角的淚水。母親看著我,歎聲說:“唉,靈兒,你往後的路該怎麼走啊。”我安慰著母親,“沒關係,我已經想好了,我不是會針線活嗎?您幫我攬活兒,我來做。我算過了,這樣可以給家裏增加不少的收入呢,還可以解決哥哥的學費問題。”母親眼睛一亮,隨即又暗淡了下去,“我們哪裏有錢租門臉啊。”“您忘了,舅舅在城裏不是有間小平房麼,反正又不住,我們臨時用一下總可以呀。”母親樂了:“我怎麼沒想到,好,就這麼著了。”
我們的小店終於開起來了,屋子很小,也就能放一張台子和一架縫紉機,我給小屋起了個名字叫“靈秀小屋”
可是,隨即出現的問題卻是我們萬萬沒有想到的,媽媽利用工廠的休息時間去各樓裏攬活,可是當大家看到是一個小男孩坐在縫紉機前,都紛紛搖頭就走,這我也理解,沒有人敢把自己的布料交到一個小男孩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