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目三分陰鬱，唇角卻是笑著的。
他就站在那，月光三分入眼，七分勾在衣角，顯得天子整個人有些不近人情。
衛昭淡淡審視他，最後，衛昭走了過去：“阿言，怎麼深夜出宮了？”
衛言神色未變，隻淡淡道：“阿姐這幾日的舉動鬧得有些大。”
衛昭一愣，繼而輕笑：“就知道瞞不過你，既然一開始沒阻止我，怎麼今日來了？”
籌集物資又不是做其它小事，衛言怎麼可能不會發現，但一開始，衛昭便沒打算能瞞得住他，京城的這些，不過是為了試探一下天子的反應。
而且，她這些東西也算是杯水車薪。
衛言不會放在眼裏，可今日裏，衛言還是來了。
衛言唇角噙了一抹笑：“可是阿姐這樣插手，擾了京城的治安了。”
衛昭沒直麵回答衛言這句話，而且目光直直對上衛言的雙眼，語氣平靜道：“你隻說今日裏讓不讓本宮過去。”
衛言稍稍疑惑：“若是不讓阿姐過去呢？阿姐恐怕還不知道自己處境吧？”
“什麼處境？”
“朕近日裏得了消息，阿姐極有可能不是皇家子，阿姐若不是皇家子，便沒有資格拿著這些糧草去燕中。”
他說完這些話，目光驟然平靜下來。
衛昭沒想到衛言會當場挑破，但衛昭麵色不改，她也疑惑道：“什麼時候說我要去燕中了？再者，你隻是得到了消息說我不是皇家子，還沒查吧？”
她輕輕歎道：“先把證據拿出來吧。”
“阿姐跟我回宮，我便不和阿姐計較這些了。江南舊案我也不查了。”
衛昭麵色一冷：“聖上若想查你便查，但你按住糧草不動，你想讓燕中百姓如何活？”
她冷眼望著他：“林丞相的性命你也不管不顧了嗎？”
衛言直接伸手握住衛昭的手腕，把她拉到一旁的暗巷中。
虞樹等人瞬間便握了刀。
衛言餘光冷眼不屑的看著他們，衛昭暗處裏抬了抬手示意他們不要輕舉妄動。
暗巷中…
他把她壓在牆上，傾身咬牙道：“阿姐，你除了不管朕，其他人你好像都管呢！”
他氣勢太過咄咄逼人，溫熱氣息就在她耳側傳遞，雖是咬牙但卻是近乎呢喃的語氣。x33xs.com
衛昭氣血上湧，頭一回感到了屈辱。
這是一種莫名的被道德的尊敬以及對親人的心寒的雙重情緒。
她使勁了力氣掙脫他，抬袖一巴掌扇到了衛言的麵上，在衛言錯愕的神情下，眉眼也含了戾氣，一字一句道：“那我們今天便來好好算算。”
“今日裏沒有天子衛言也沒有長公主衛昭。有的隻是自小一起姐弟相稱的阿昭和阿言。”
她眉眼間沒有一絲溫柔色，眼眸如寒潭，安靜卻深沉。
衛言被看的心尖一顫，垂在身側的胳膊都有些發麻。
“阿言，我之前一直當你是孩子。可我現在發現，你心中的算計從不比我少。”
她咬牙：“就算我不是皇家子，可你便真的能對我起心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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