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爽颯的疾風刮過,一片片銅錢般的樹葉落了滿院,微微卷著邊,枯幹縮水。
樂遙伸手接住了一片樹葉,拿在掌心裏把玩,深秋的風已經有了些透骨的寒意,吹得衣衫獵獵,勾出身形薄瘦的軀體。んτtρs://Μ.xlwxs9.com
樂遙仿佛完全沒有感受到風中的冷冽和露出的手掌逐漸流失的溫度,捏著一片圓樹葉,像在看著,又像想著心事,明豔嫵媚的臉龐上透著些心不在焉。
車輪滾過青磚地麵,發出骨碌碌的滾動聲,馬蹄小步踏在地麵,清脆的蹄聲由遠至近,合著輪聲一起停在了後院門口。
輕忽沉穩的腳步聲從身後靠近,樂遙鬆開手,任葉片悠悠飄落混入一地落葉,轉身迎著向他走來的胡九簫。
“不是讓你在屋裏等我嗎?手都吹涼了。”胡九簫拉過樂遙的手試了試溫度,不出所料的冰涼,不由輕歎口氣,把兩隻小手揣進自己熱乎乎的手掌裏反複揉搓,像是想把自己的體溫傳遞給對麵的人。
樂遙的手微不可查地顫了一下,默然垂著眸子,把手抽了回來,自己疊在一起慢慢按著。
這是無聲的退避了。
胡九簫眼神微黯,卻並沒有多說什麼,轉而問道:“東西都收拾好了?”
樂遙點點頭,還是沒有說話。
本來他就沒什麼東西可收拾,何況還有個乾坤袋,帶行李走很是方便。
胡九簫看了看樂遙單薄的衣裳,伸手從樂遙腰間取下乾坤袋,從裏頭翻了件加厚的外袍出來,不容拒絕地給親手樂遙穿上了:“天氣冷了要多穿點,身子骨本來就弱,又受過傷,還不懂得愛惜自己?”
樂遙不答,垂著眼睛,一言不發。
胡九簫給他套上兩隻胳膊,拉起領子覆上肩膀,斜斜的交領交錯而過,拉著衣帶在右側係好。
胡九簫有些用力地拉緊衣帶,兩個人靠得很近,近到樂遙一抬頭,就能和胡九簫唇齒相觸。
額上忽然有一片濕熱的觸感,蜻蜓點水般一觸即分,樂遙呆愣愕然尚未反應過來,胡九簫已經發力用衣帶箍緊了人,唇畔若即若離地觸著瑩白如玉的耳朵:“阿遙,你若是再敢不辭而別,等我把你找回來,就用繩子拴住,一步都離不開我。”
樂遙有些驚惶地急退一步,胡九簫已經鬆開了他,隔著一小段極近的距離,素來溫和寵溺的眸子裏多了幾分強勢的決絕,樂遙驚愕地看著他,心裏突地跳了一下。
胡九簫,似乎不是在開玩笑……
可是,可是……他又不是不辭而別……
樂遙忽然湧起一陣莫名的委屈,呐呐抗議:“我留了字條……”
耳朵一涼,濕熱的觸感攀上了敏感的耳珠,樂遙控製不住地倒吸一口氣,酥麻的刺激順著脊背流竄,腰身連著腿腳一起發軟。
胡九簫含著嫩白的耳珠,懲罰似的舔咬廝磨,含糊的聲音有些憤憤:.……美滿如意,平安順遂?……怎麼不說子孫滿堂白頭偕老?白樂遙,我們這麼長時間的交情,說兩句好話就想甩開我麼?!”
“沒、沒有……別……”樂遙呼吸不穩,顫著胳膊推開他,臉頰和耳根已經紅成一片,卻壓根不敢看那個還在虎視眈眈的始作俑者,跌跌撞撞地往半敞的後門走去,僵硬地轉移話題,“我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