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值夏日,烈日炎炎蟬鳴聲四起,過了午後種植園裏終於有了一絲風。
季溪換了一套工作服,戴著遮陽帽一副勞動人民的打扮。
小宇琦則戴著墨鏡與棒球帽身穿一件兒童超人服,這是小宇琦到林中探險的標配著裝。
季溪拿了兩雙手套敲開了顧夜恒的房門。
不到兩秒顧夜恒把門打開,當他看到季溪的裝束時一時之間竟沒有認出來。
“季……季小姐?”
“是的。我準備去工作了,顧先生您確定要跟我們一起去嗎?”
“確定,當然確定。隻是……”顧夜恒指了指自己的衣服,“我沒有工作服。”
“我這裏暫時沒有你穿的工作服,”季溪把手套遞給他,“今天您就幫我看著小宇,不要讓他亂跑就是。”
說著,她轉身往院門走去。
顧夜恒連忙跟上。
三個人到了種植區,因為季溪承包這裏隻有三年時間,栽下去的樹木並不粗壯,但也已經形成了樹林,三個人站在樹下倒也十分涼快。
季溪找到一個取水點,然後把取水點旁邊的水管散開,十分熟練的將水管與取水點接口進行安裝。
顧夜恒站在旁邊看她操作,心中不免又生了憐惜。
她原本可以在帝都過著安逸的白領生活,卻因為他的原因被迫到這種地方來幹這些粗重的體力活。
而且還一個人帶著孩子。
就算有錢也不能高調的去花,因為要防著居心叵測的人。
季溪把水管接好,擰開水龍頭準備去澆樹。
顧夜恒卻從她手上拿過水管,“我來吧!”
“不用,顧先生到一邊看著就行了,需要幫忙的時候我會叫您的。”
“就可不行,我說了要用工作來感謝季小姐的,我顧夜恒說話算話從來都不會臨時變卦。所以還是我來吧,你是老板,你看著我幹活就行了。”顧夜恒堅持,他伸手拉開季溪緊握住水管的手,拖著水管開始澆樹。
他工作的手法倒是十分嫻熟。
季溪隻好退到一邊,看著顧夜恒忙碌的身影她不免心生感慨,像顧夜恒這樣的男人什麼時候做過這種粗笨的活,他可是恒興的總裁,從小含著金湯匙出身,就算在國外有獨居的經驗,但他更多的也是自己做頓飯吃。
所以他還是適合在高檔的寫字樓裏,在大氣的落地窗前,穿著定製的西裝端著紅酒俯瞰整個城市。
這裏跟他太格格不入了。
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回去?
季溪很想知道顧夜恒下一步的打算,於是她重新走到他身邊幫他托起了水管。
還客氣地說道,“顧先生,您身上有傷澆一下休息一會,我來。”
“季小姐這麼關心我的傷?”顧夜恒故意問,“連小宇都不管?”
季溪回頭看了一眼兒子。小宇琦正拿著一把兒童鏟在樹下挖坑,以前她到樹林裏忙活時,小宇珂就像現在這麼安靜的陪著她。
“小宇我當然要管,他可是我唯一的兒子,但這並不影響我關心顧先生您身上的傷。”
顧夜恒笑了笑,他把水管抬高開始澆樹冠,水注頓時把樹葉衝的嘩嘩作響。
他心裏卻在想,並不影響?為了這小家夥她都能狠心把他拋棄了,這叫不影響。
不過看著她給他生了這麼可愛的一個兒子份上,他暫時不跟她計較。
“顧先生。”季溪喊他,“澆樹根就好了。”
顧夜恒把水管放低,四周終於平靜了下來。
季溪重新把話題引到自己想問的問題上,“顧先生,你家人知道你現在的情況嗎?我是說你有跟他們聯係嗎?”
“沒有聯係,他們現在並不知道我的情況。”顧夜恒回答。
“我雖然不清楚顧夜恒碰到了什麼麻煩,但我覺得你多少得給他們報一下平安,要不然他們會擔心。”
“季小姐覺得我的家人中誰最擔心我?”顧夜恒看了季溪一眼,故意問。
“是家人都會擔心,例如你的父母……或者是你的女朋友或妻子。”
“我沒女朋友也沒結婚。”
“顧先生年齡應該不小了,單身的原因是……”
“我曾經是有女朋友的,”顧夜恒把話搶了過去,“因為某些原因她離開了我,我四處找到卻一直找到。”顧夜恒說的很隨意,像是跟季溪在聊天,不過他還是偷偷地看了季溪一眼。
季溪笑了笑,淡淡地說道,“顧先生說我是不是長得很像我的另外一個季小姐?”
“是的。”
“真是遺憾,不過……”她繼續用淡淡的口吻說道,“我覺得顧先生不應該執迷於一個離開了的人,她既然選擇離開肯定是權衡了利弊之後做了決定,她都走了您應該忘記這些事過自己的生活。”
“我心胸可沒季小姐說的這麼開闊,忘記?不可能,我曾經說過她要是敢再一次一聲不吭的離開,我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她挖出來。”顧夜恒惡狠狠的說道,手上的水管也被他捏扁,因為高壓的緣故管內的水形成了水注射出好幾米遠。
季溪:“……”這一刻她明白了,麵前的這個男人內心深處很是記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