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之綾哭得痛徹心扉,想起初遇時那個在黑暗中一遍一遍吻著她,讓她別怕的人。
那麼溫柔的人,不可能那麼狠心。
她踉蹌起身,她賭席芮雅是騙她的。
她瘋狂撥打陸嘉銘的電話,對麵一直無法接聽。
她冒著大雨打車去陸嘉銘的住所,推開門就看見陸嘉銘和席芮雅坐在餐桌上吃燭光晚餐。
看到她進來,席芮雅勾唇一笑,手裏的紅酒倒在陸嘉銘大腿上,然後驚呼一聲,大半個身體都靠在他身上,給他擦汙漬。
陸嘉銘抬頭看見月之綾,不動聲色的把席芮雅推開。
月之綾渾身濕透,臉色蒼白,朝著陸嘉銘一步一步走過去。
看著地上滴落的雨水,陸嘉銘眉頭皺起。
“我兒子呢?兒子現在在哪裏?”月之綾聲音粗啞,每說一句話,都覺得嗓子像是有火在燒。
陸嘉銘沒想到她深夜冒雨逃離醫院,竟然就是問這個問題,語氣有些不耐煩,“你先去換衣服。”
“我兒子呢?他沒有病對不對,你把他養在國外,就是為了等到他三歲,好給席芮雅的兒子做移植是不是?”
陸嘉銘心中一緊,聲音帶著連自己都察覺不到的緊張,“你怎麼知道?”
“是不是真的?你要把我兒子的心髒移植到她兒子身上?”
月之綾上前一步揪住陸嘉銘的衣襟,紅著眼質問。
陸嘉銘臉色難看,他後退一步,月之綾步步緊逼。
“是不是真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陸嘉銘被月之綾的態度惹怒,抬手揮開她的手,冷聲說道:“是真的,芮雅的孩子必須心髒移植才能活下去。”
心,猛地一墜。
巨大的空白之後,像是要撕裂開的疼。
月之綾張了張嘴,聲帶顫抖得幾乎說不出話,絕望至極的目光順著男人定製的西服上移,停在了男人俊美無比的臉上。
“那也是你的孩子啊……”
聲音哀哀的,像隻被陷阱折了翼的雛鳥。
陸嘉銘一聽到這話,麵色突然陰沉,“那不是我的孩子。”
月之綾難以置信,她無法想象,這話是從他口中說出來的。
“你什麼意思?”
“芮雅的孩子才是我的。”
男人的話冰冷無情,月之綾指甲陷進掌心,“難道那個晚上,你說的話都忘了嗎?”
他說過讓她等他回來,會娶她,把她當成一輩子的珠寶珍之重之。
陸嘉銘以為是把她孩子送出國外那一晚說的話,冷漠說道,“不過是一時玩笑話,你也當真?”
玩笑?
這一切,都是一個玩笑?
月之綾大笑,笑得眼淚都出來了,她眼尾發紅,眼眸卻被恨意占滿,冷得覆了冰霜,看了眼前的男人一眼,用力把他推開跑出去。
陸嘉銘想追出去,腳下剛一動,就被席芮雅拉住。
“嘉銘哥哥,我怕,不要走。”
月之綾頂著大雨跑到以前常去的一家咖啡店,在這家店的巷口第二棵樹下藏了一張電話卡。
有了這張卡,她就可以聯係父母。
當初要不是自己一意孤行,也不會鬧得和父母決裂,她一邊哭,一邊悔恨。
她絕對、絕對不會放過這兩個人,一定要讓這兩個渣男賤女不得好死!
月之綾徒手挖了半天,終於拿到了電話卡,她顫抖著撥通了爸爸的電話。
另一頭傳來女聲,她以為是媽媽,激動的淚如雨下,剛要開口,然後,她聽到那個女聲繼續說著,您撥打的電話是空號。
空號……
爸爸媽媽真的不要她了。
月之綾呆呆地看著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