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生父不詳,九歲之前的顧謹森並沒有什麼朋友,就算他充滿著善意想去結交,那些跟他玩的孩子們最後還是會被他們的父母拉回家裏,告誡一句以後不要跟他玩就關上了門。
所以,童年時候的顧謹森更多的會站在鐵門外麵看著被鎖在家裏的季溪,他覺得季溪跟他很像,甚至比他更慘。
後來,母親告訴他,他的父親要接他回家,得知這個消息後他很高興,但事實卻讓他再度陷入灰暗中。
他的母親隻是他父親的情婦,而他隻是一個私生子。
而且那個所謂的父親並沒有去擁抱他,甚至也沒有要求他喊他爸爸。
當時,母親夏月荷笑著對他說,“不用在意,我們要的不是他的愛隻是他的錢。”
後來,他過上了非常優越的生活,但是他並不開心,因為他母親情婦的身份讓他在學校裏抬不起頭,他不僅受到同學們的排擠還遭到了校園霸淩。
那種黑暗的生活一直跟隨他到了高中,直到有一天,他揮拳把從小學一直欺負他到高中的胖子打倒在地後,他才知道什麼叫厚積薄發。
這個世界說任何話都沒有關係,關鍵的時候還是要看拳頭硬不硬。
拳頭代表著權力、掌控力。
而這些東西如果先天無法擁有,那隻能一點一點地積累,最後形成自己的力量。
所以後來的他喜歡微笑,眯起眼睛彎起嘴角,因為這樣誰也看不到他的野心,也就不知道他是在積累力量。
聽到夏月茶談起自己的妹妹,還有生她的原因,顧謹森的第一反應就是這不愧是他母親幹出來的事。
他的母親這一生所追求的東西除了錢就是錢。
這可能跟她的童年經曆有關。
顧夜森知道他母親家以前很窮,顧夜森的外公外婆靠掃馬路為主,一家四口住在棚戶區一間不到十平方的小房子裏,夏月荷跟她哥哥初中都沒有上完就出去打工。
夏月荷在酒樓裏當服務員,夏月荷的哥哥擺攤擦皮鞋。
在顧謹森小的時候夏月荷常常給他講這些經曆,她說她之所以會到酒樓當服務員,是因為傳菜的時候可以偷偷吃點好東西。
“那個時候太窮了,過年的時候都不見得有肉吃。”
“十八歲的時候我就暗暗發誓,我要改變自己的命運,成為有錢人當闊太太。”
顧謹森想母親現在應該對自己的生活很滿意,因為她確實有錢了,被父親帶回家後,她每個月有固定的生活費,後來還把安城這邊的核心業務弄到了自己名下。
隻是削尖了腦袋給有錢人生兒子的這個做法令顧謹森有些反感。
得知他並不是唯一的工具時,他的這種反感變成了驚訝。
“那個女孩子呢,您怎麼處理的她?”顧謹森問得輕描淡寫,似乎對這件事情並不怎麼上心,隻是隨口問問。
夏月荷回答道,“我把她送到了郊區一所孤兒院裏。”
“那季溪的母親怎麼會說季溪有可能是我的妹妹?”
“因為季溪小的時候也被送去過。”夏月荷說到這裏笑了,“季曉芸的那點小伎量我是知道的,她是怕我破壞季溪跟顧夜恒兩個人交往。你說她活著的時候不好好對季溪,這要死了突然就知道怎麼當一個母親了。”
“也許她真的是妹妹呢。”顧謹森看著夏月荷,“季溪是妹妹的話對你來說不是更有利嗎?”
夏月荷愣了一下神,疑惑地看著兒子顧謹森,“怎麼會對我有利?”
“季溪嫁給哥,您不就成了哥的嶽母,那你的身份跟雲慕錦就是平起平坐。”
“雲慕錦怎麼可能會讓季溪嫁到顧家,這事用腳指頭想都知道結果,你看著吧,雲慕錦的招多著呢,最後季溪肯定會跟顧夜恒分開的。”
“您呢,您持什麼態度?”
“我?我當然是希望季溪跟顧夜恒在一起,顧夜恒要是真娶了像徐子微這樣的女人,那你以後在恒興就更難出頭了。”
“這麼說您希望季溪嫁給顧夜恒純粹是為了我好,而不是因為她有可能是我的妹妹?”
“是的,所以我跟你說這件事情也是希望你私下多幫幫季溪,幫她就等於幫你,但如果……”夏月荷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如果什麼?”顧謹森追問。
夏月荷猶豫了半響,最後說道,“如果你有人問起你關於那孩子的事情,我希望你除了守口如瓶外,還要把那個問起來的人告訴我。”
“您是想知道究竟還有誰知道吧。”
“是的。”
顧謹森笑了笑,說道,“如其這樣還不如抹掉這些記憶,我是說知道這些人的記憶。”
……
第二天,季溪按照秋果兒給的地址去了白事館,買了祭祀的用品一個人去了墓園。
在墓園工作人員的協助下,季溪給季曉芸燒了紙錢擺了供品,也算是盡到了她一個做女兒的心意。
再次回到酒店,季溪原本想給顧謹森打電話,沒想到手機掏出來顧夜恒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顧夜恒告訴她,他的母親雲慕錦回來了。
“你回來的機票買了嗎?”他問她。
“還沒有。”因為並不確定準確的回城時間,季溪並沒有提前買,再說現在買票也很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