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秦戰頭枕在胳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他試圖拚命去想爸媽留下的圖紙,和爺爺那一架子的廚刀。轢攵仦說蛧
可隻要稍稍一放鬆,這些“正經事”就全成了烈日下的雲霧,根本沒法兒在腦子裏留下半點痕跡。
反倒是白天整張臉觸碰到的驚人柔軟,感覺牢牢盤踞在腦海中。
秦戰多回想一秒,都覺得自己應該被拉出去遊街。
自小的家教和本能瘋狂拉扯,恍惚間,秦戰下意識地摸了摸鼻尖。
“她身上怎麼那麼香.....”
不是衣服上的香皂味,就是一股說不出來的味道。
聞著很舒服,好像還帶著點讓人喉嚨幹渴的甜。
“什麼香?”
秦戰猛地一偏頭,就見倒黴弟弟睡得口水都要流出來了,一邊嘟囔著“香...好香......”一邊還吧嗒嘴。
秦戰冷著臉,把恨不得橫過來睡的倒黴弟弟踹炕尾去了。
心口燥熱難耐,秦戰幹脆赤著上身,一咕嚕爬起來。
安靜的去院子裏提兩桶冰涼的井水當頭衝下,又吹著夜風打了幾趟拳,才重新回屋睡下。
這一夜,妖精打架的夢境第一次有了具體的人臉。
清晨公雞打鳴。
秦戰神清氣爽地坐起來時,褲衩的濕意,讓已經模糊的夢境重新變得鮮活起來。
秦戰:“......!!!”
臉上燥熱難消,秦戰難得心虛地往二虎那邊看了一眼,見他四仰八叉睡得死死的,才緩緩鬆了一口氣。
飛快換了褲子,連著薄毯一起靜悄悄抱出去。
摸黑一頓猛搓,秦戰銷毀了罪惡的證據。
......
十月二十八號,對龍首村的所有人來說,都是值得歡慶的大日子。
為了慶祝四人幫倒台,大隊長大手一揮,豪邁地決定把秋種後要宰殺的四頭豬加到了六頭。
足足六頭大肥豬,分到每家每戶頭上,都夠大吃一頓,再醃製一些吃到過年了!
洛鯉對殺豬其實不太感興趣。
她上輩子曾經攤上了一個家裏開養豬場的解剖學老師。
每次課程實踐,全班就被老師熱情地拉到他家的屠宰場,以實操的名義幫著殺豬。
摸著良心說,殺豬的同時做整體解刨,確實比折騰兔子和小鼠強得多。
他們班的學生畢業進醫院後,沒有一個在手術室吐過,被各大實習醫院誇了又誇。
但這都是一天生剖七八頭豬熬出來的啊!
洛鯉隻要一想起當年沒經驗時,同學們被脖子上血淋淋的豬追得四散奔逃的場景,就隻想安詳地閉上眼。
但不管看過多少次,都對殺豬無比熱情的周瑤,根本不給她這個躲懶的機會!
天才蒙蒙亮,周瑤就用上台演講的激昂語氣,在她耳邊嚷嚷。
“要殺豬了,殺六頭呢,你還睡!”
“殺豬好啊,自家大隊殺豬不用肉票!”
“大小姐你是赤腳大夫,能先挑肉,還能白得兩斤豬血!快起來挑裝豬血的盆啊!”
洛鯉痛苦地把頭埋進枕頭裏。
“我把我那兩斤豬血讓給你,你就放過我,讓我繼續睡成嗎?”
周瑤不依不饒地去拽她的小毛毯,“殺豬你都不看,你是想上天啊!”
洛鯉真的理解不了這種把殺豬當祭天盛會的執著!
陳倩倩在一旁捂著嘴笑眯了眼。
她可太喜歡看周瑤叫洛鯉早起的熱鬧了。
依舊是洛鯉不敵周瑤的熱情。
被薅起來的洛鯉閉著眼睛,不自己穿衣服是她最後的倔強。
陳倩倩等周瑤玩大型洋娃娃一樣地給她穿好了衣服,才笑道:“快醒醒吧,你對象和韓大夫一大早就在外邊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