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朗氣清,成群的鴿子劃破天空,留下一串悅耳嘹亮的鴿哨聲。
蕭長冬提著兩隻老母雞,自己拿鑰匙打開秦家主宅的大門鎖,熟門熟路地走到中院。
“喲,正吃著呢?”
老爺子和秦二伯習慣坐在院子的台階上吃早飯,抬頭看蕭長冬一眼,秦二伯用筷子指了指廚房。
“今兒吃打鹵麵,鹵子是現成的,你自個兒再下碗麵就成。”
“看您說的,我要想蹭早飯,能這麼晚才過來?”
蕭長冬笑著把雞放到廚房角落,又走出來,朝西跨院的方向努努嘴。
“大小姐還睡著呢?”
秦二伯仰頭把碗底的鹵子倒進嘴裏,淡定道:“又沒什麼事,家裏女眷都還沒起呢。”
蕭長冬失笑,“還真是全被大小姐給帶歪了。”
“放假睡個懶覺還要被你說,你個不孝子。”
洛鯉半掛在秦戰身上,哈欠連天地進來,“大清早的跑過來,是忙完了?”
蕭長冬笑容微斂,點頭,“嗯,差不多了,人已經什麼都交代了。”
頓了頓,蕭長冬看向秦戰,“雖然沒被他偷到什麼要緊的東西,但他和境外間諜確實關係緊密,這判罰上......”
秦二伯平靜地問道:“是不是死刑,你直說吧。”
老爺子坐在台階上,一口一口地抽煙。
蕭長冬為難地咬了咬舌尖,“嘶——不是我吞吞吐吐,就是具體怎麼判,得看你們。”
“秦家是英雄家庭,洛大小姐對國家的貢獻和功勞又不方便放到明麵上,所以要是你們願意......”
“願意個屁!”
老爺子吐出一口煙,冷聲道:“老秦家往上數八代人,也沒有當漢奸走狗的廢物,老子早知道他能變成現在這樣,出生的時候就把他腿打折!”
“他先害了老三兩口子,回來後不思悔改,又盯上了小洛的藥方,一門心思賣自己家人,就想去國外享受他的榮華富貴......”
老爺子深吸一口氣,重重道:“該怎麼判就怎麼判,吃槍子也是他應得的!”
丟下這句話,老爺子敲敲煙鬥,背著手朝後院去了。
留下的人互相換了個眼神,秦二伯淡淡道:“當年要不是他偷了老三的手稿跑出國,我和婉清也不會被牽累,搞得天南海北分隔了十多年。”
“壞人我來做,我就想他這個做大哥的付出代價。”
“隻要我們不拿功勞榮譽去抵罪,他就是死刑,對吧?”
蕭長冬幹笑著點頭。
“那就死刑,沒什麼好說的。”秦二伯冷笑一聲,“全家總不能被他坑一輩子,他要是改坐牢了,等幾十年後出來,難不成還要我們養著他?做什麼美夢呢!”
蕭長冬摸了摸鼻子,又看向秦戰和洛鯉。
握住自家小姑娘的手,秦戰眼底一片晦澀,“怎麼,你還指望我以德報怨,把害死我爸媽的罪人撈出來?”
“沒有沒有。”
蕭長冬連忙擺手,“其實我一開始就不想讓你們拿功勞抵,秦教授夫婦的功勞已經是歸入秘密檔案的了,你和二虎烈士子女的身份和優待都沒跑。”
“主要是洛大小姐的功勞。”蕭長冬嫌棄地撇撇嘴,“洛首長正是年富力強的時候,某些人還琢磨著讓大小姐把功勞用在秦文身上,壓一壓洛首長的勢頭呢。”
秦二伯和秦戰隻是回以一聲冷笑,沒評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