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媽眼神逐漸變得渙散，聲音都多了幾分顫抖，“我從有記憶開始就在西門家生活，祖祖輩輩都是西門家的奴仆，如果我死後，希望少奶奶可以把我的骨灰，埋到我的家鄉，好讓我死後可以自由一回。”
“李媽，你在亂說什麼？”
阮安暖眉心瞬間擰了起來，彎腰就想把李媽扶起。
可李媽卻不肯。
“我隻是說如果，”她衝阮安暖笑了笑，“畢竟少奶奶您是少爺的心愛之人，我還說了這麼多秘密，您不至於狠心到這點小忙都不幫我。”
那說話的語氣，好似在訣別。
阮安暖以為李媽是覺得自己幫西門耀文做了很多錯事，現在說出來，難逃一死，才這麼提前吩咐遺言。
“你不會死，你會活的好好的。”
她強行把人拉起，“你別忘了，你現在告訴我的這些，可是重要消息。”
將功抵過，也算扯平了。
李媽搖頭，“少奶奶，您想的太簡單了。”
“不，”阮安暖搖頭，拉住了李媽的手，“李媽，等這件事結束後，我就讓少爺恢複你的自由，到時候天高海闊，你想去哪裏就去哪裏，不會再有人攔著你。”
李媽仿佛看到了希望，眼睛都恢複了往日的神采，“您說的……是真的？”
“當然。”
阮安暖點頭，“我說到做到。”
可話剛落，李媽的眼神就暗淡了下來。
“少奶奶，您別開玩笑了。”
她近乎絕望的搖頭，“我這些年為了明哲保身，私下裏幫西門耀文做了不少事，就算老天爺肯放過我，我也沒辦法原諒我自己。”
她垂下眼瞼，聲音低的好似不是她說的，“宋梅是我害死的。”
阮安暖僵住，“你說什麼？”
“宋梅根本不是自殺，她是吃了我送給她的飯菜，才中毒死掉的。”
李媽看了阮安暖一眼，眼裏的絕望格外明顯，“西門耀文早在之前就給我下了命令，如果我不這麼做，死的人就是我女兒。”
“我女兒才四歲，我沒得選擇。”
李媽眼眶逐漸濕潤，“可是少奶奶，我明明都按照他們的要求做了，為什麼他們還是不打算放過我，甚至不惜鬧出這麼大的火災來，讓別墅裏的傭人跟我一起葬身火海。”
這場火災她雖然沒死，可傭人有好幾個葬身在了裏麵。
間接來說，都是因為她。
阮安暖深吸了一口氣，眼神也恢複了冷靜。
“即便如此，你的命也是你自己的。”
她皺眉，緩聲道，“等這件事結束後，你該受什麼樣的懲罰，自然有人決定，在此之前，沒有人能把你的命拿走。”
李媽並沒有因為她的話而放鬆警惕，反倒是猩紅了眼眸。
“時間不早了，你早些休息吧。”
阮安暖起身，背對著她，“這段時間我會讓少爺多派點人過來，確保你的安全，甚至包括你平常吃的用的，我也會找專門的人檢查。”
李媽看著阮安暖的背影，沉默足足半分鍾的世間。
“多謝少奶奶。”
“嗯，”阮安暖點頭，“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