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事。”揚靈勉強壓抑心情,盡量平靜地回答。
“還有半月,切勿急躁。”
“弟子知道。”揚靈恭聲回答。
還要半月!
揚靈恨不能現在就衝去縛妖境。縛妖境中妖氣彌漫,雲清做為修仙之人,不知在裏麵會發生什麼。
先前她傷心欲絕,心神格外沉靜,渾然不覺時間流逝。現下她心思煩亂,便覺幻境裏的時間格外難熬,度日如年。
幻境解開的那一天,她走出澄觀閣,抬腳就往劍坪去。
在幻境裏不分天日的呆了三月,玄見衝著和煦的日頭愜意地伸了個懶腰。他瞧揚靈神色匆匆,不免覺得古怪。
他攔在揚靈身前,笑嘻嘻地問:“師妹,剛出幻境你就要去練劍,不用先回弟子房休整一下嗎?”
“不必了。”
隻有通過縛妖境試煉的弟子才有巡邏看守縛妖境的機會,她現在不想一點時間都不想浪費。
玄見皺起眉頭,探究地打量她,“師妹,你是不是在幻境裏抄到了什麼奇怪的東西?”
揚靈眼睫一顫,她抬頭看他,眼神冰涼,語氣也冰涼:“沒有。”
她繞開玄見,往劍坪的方向走去。
“你不會還在記掛著雲清的事情吧?”玄見在她身後說。
揚靈停住腳步。她轉過身,神色裏有幾分憤怒:“從雲清投入縛妖境到現在也不過短短三月。師兄你為什麼會覺得我與她十來年的情誼,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消散一空?”
“在幻境裏打磨三月,你完全沒學會放下。”玄見語氣頗重。
玄見脾氣好,從未認真與人說過重話。他這樣一句,便比別人的責備來得更傷人。
揚靈抿嘴,努力將眼淚憋回去。
“雲清是和你一同長大的師兄妹,為什麼師兄你就可以這般輕易的放下?”話說到後,聲音已有幾分哽咽。
玄見走上前,直視著揚靈眼睛,問:“那你覺得雲清走到這一步,能怪得了誰?”
揚靈明白雲清落到如今的地步都是咎由自取,可她就是無法接受。
“師妹,你我是修仙之人,要學會看破。萬事皆有機緣,切不可執念太過。”
揚靈倔強地看著玄見,不知在堅持什麼。希止從遠處走過來,她眼神一暗,轉頭離開了。
希止走到玄見身邊,低聲道:“她在怨我。”
“怎麼,後悔啦?”玄見攬住希止肩膀,又是一幅嬉皮笑臉的模樣。
“散華性子乖戾,留在人界肯定為禍一方。”希止搖頭,麵容堅毅。他沉默一瞬,口氣軟了下去,“隻是雲清..我對不起她。”
“都過去了。”
希止勉強一笑,重新打起了精神:“既然過去了,那就去練功,把這荒廢的三月補起來。”
玄見哀嚎,希止毫不留情地將他拖走。
從那日起,揚靈就像變了一個人,不是在劍坪,就是在澄觀閣,不是在澄觀閣,就是在丹井堂。她本來話就不多,現在更是沉默。
她無一日鬆懈,終於在兩年後被允許進入縛妖境試煉。這兩年裏,她沒有跟希止說過一句話,也渾然不覺自己已與綸羽清問漸漸疏遠。
揚靈進縛妖境前,昭時和戍嵐按照規矩,叮囑她在境內要注意的事情。縛妖境前隱隱有妖氣彌漫,揚靈走進去,心中毫無波動,反而異常的平靜。
兩年了,她等這一刻,已經等了足足兩年。
“你覺得她能通過試煉麼?”戍嵐看著揚靈背影,淡淡地問。
昭時不直接回答他,卻說,“她的劍術,符咒,不比玄見差。”
“哦?”戍嵐挑眉一笑,聽出了昭時話中的深意。
“這丫頭大情大性,執念太過。倘若哪天她墮入魔障,怕是要既傷身又傷心。”
戍嵐詫異地看向昭時,有一點不解,“那你還要我將那冊書給她看?”
昭時歎口氣,“我怕她心灰意冷,從此一蹶不振。”
兩人一起往回走,戍嵐悠悠一歎:“你就不怕她出來後心灰意冷?就算雲清活了下來,魂魄也早已扭曲,根本出不來縛妖境。”
“那就算我錯看了她。”昭時眼神頗為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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