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所發布完命令,轉身要走。
突然聽到這聲音,回過頭來看。
林渲染被民警夾製著,臉上卻沒有懼意。
她偏臉過來,涼涼地看著陳所,“真要這麼做嗎?”
“你這不是問廢話嗎?”王嬸挺著肥胖黑漆的身體走過來,替陳所做回答,“你們兩個傷了我和我兒子,還有我大孫子,不僅要坐牢,還要賠錢!”
她揚起三個指頭,“三十萬,少一個子兒都不行!”
“嗬!”許韻晚嘲諷一笑。
三十萬,還真敢要。
林蘇業雖然實誠,不與人計較,但王嬸這麼欺人,他臉上再次浮起憤怒,青筋都漲滿了,朝著王嬸就要撞過去。
王嬸嚇得往後直躲。
“好大膽子,進了派出所還敢行凶。”雖然躲,嘴裏卻喊個不停,“得加罪,加罪!”
她其實算得清楚。
林渲染淨身出戶,沒有錢。
林蘇業賣了那點手藝,人家能給個一兩萬都頂天了。
他們拿不出錢來,到時候就提出拿房子抵債。楽彣説蛧
林家無權無勢的,不能拿她怎麼樣,房子妥妥地歸了她!
林渲染把王嬸的小心思看在眼裏,低叫了一聲林蘇業,朝他搖搖頭。
讓他別再動怒。
林蘇業接受到女兒的眼神,心頭內疚,卻也不得不安靜下來。
“我問的是這位陳所長。”林渲染懶得理王嬸,依舊去看陳所長。
目光森森,充滿挑釁意味。
陳所長在這一帶橫慣了,頭一次被人這麼挑釁。
一種被冒犯的憤怒湧上來,他又粗又大的手往桌子上重重拍下去,粗聲粗氣應,“對,就是我的意思!”
他凶神惡煞地朝林渲染瞪過來,表情橫蠻不已。
繼而一隻手插在袋中,囂張地晃來晃去。
他身邊的男人嘖嘖出聲,“陳所是什麼人物?是你們能冒犯的?勸你們最好低頭認錯,該賠賠,該道歉道歉,盡量跟陳所說好話,爭取盡早回去。”
“嗬。”男人的話得到的依舊是林渲染一陣冷諷的笑。
她這一笑,明顯不把陳所看在眼裏,陳所的臉又黑了。
男人則恨鐵不成鋼地看著林渲染,“你們這些年輕人啊,長年在外麵混著,鄉裏的規矩都不懂了。”
他走到椅子前,誇張地拍著椅子背,“這鄉村裏可不像城裏,動不動講什麼法。這裏講的,是情,是官威!你們甭想拿城裏那套在咱們鄉下使,沒用!”
“咱們這裏,陳所就是天,他說的話,就是聖旨!”
他說完,不忘朝林渲染一撇,走到林蘇業麵前一下一下地拍他的肩,“你女兒年輕不懂事,你也不懂?”
“我們的確不懂事。”林渲染趕在林蘇業之前回答。
林蘇業聽到她這麼說,臉上浮起明顯的驚訝,看過來。
敢情,自己的女兒被嚇到了,要服軟?
其他人聽到她這話,和林蘇業的想法一致。
王嬸樂得扭起了大肥腰,當著林渲染的麵對陳所開口,“事兒辦妥後,上家裏來吃飯啊。我家王旭還專門為你留了野豬肉,這東西可珍貴可珍貴。”
“野豬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