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風揚捂著鼻子看過去。
剛好看到韓山身下那灘水漬。喵喵尒説
還沒審呢,就尿了。
濃重的尿騷味充斥鼻端,令人作嘔。
韓山完全顧不得身上的尿液,跌坐在地上,一個勁瑟瑟發抖。
沈亦崢的手段他沒見過,但這男人身上那股殺氣已足夠將他殺死。
“捐獻眼角膜給我的,到底是誰?”沈亦崢是唯一一個沒有被味道所影響的人,聲音冷漠無波地問。
“這、這,我不知道啊。”韓山支吾不已。
沈亦崢緩緩抬手。
韓山以為他要打自己,嚇得整個身體都趴在了地上,“我是真不知道啊,從頭到尾,我就看到過依染的那本日記本。其他的什麼也不知道,真的什麼也不知道。”
他的聲音崩潰不已,像一隻正在被人宰殺的豬。
許風揚嫌棄地揚揚眉。
沈總還什麼也沒幹呢,就嚇成這副慫樣?
韓山這會兒沒心思想自己慫不慫的事兒,隻想沈亦崢能放過自己。
他幾乎把頭挪到沈亦崢的皮鞋下,用嘴去碰他的鞋麵,嘴巴裏口水橫飛,“要不您去問依染吧,這整個過程她最清楚。求求您沈總,別再逼我了,逼我,我也說不出什麼來啊,您真的要我胡亂說個名字嗎?那我得說誰的名字才好啊。”
沈亦崢嫌惡地避開了他的嘴。
下一刻,立起。
“沈總。”許飛揚跟過來。
“送警局吧。”沈亦崢冷聲吩咐。
“好。”許飛揚點頭。
韓山這慫樣,要真知道,怕早就招了。
“把韓依染帶過來。”沈亦崢接著道。
許飛揚動作迅速,很快把韓依染帶了進來。
“阿崢哥哥……”韓依染不知道韓山和韓依瀾發生了什麼,當然,她也不關心。
一進門,她就癡癡地看著沈亦崢,似乎完全忘了沈亦崢先前對她的冷漠。
“眼角膜捐贈者的事,你知道多少?”許飛揚替沈亦崢問道。
韓依染縮縮肩膀,繼而深情款款地看向沈亦崢,手壓在自己胸口,“是我啊,我就是那個捐贈者。”
“好好說話!”許飛揚一聲低喝。
韓依染嚇得縮了腦袋,手無措地揪著領口,“就是我,沒有別人,阿崢哥哥,我為你瞎了一隻眼睛,你不能不要我啊。”
說著,就朝沈亦崢的方向依了過去。
許飛揚快一步將她攔下,推出去。
韓依染咿咿唔唔就哭了起來。
“醫生怎麼說?”沈亦崢目光不曾在韓依染身上落過,隻問許飛揚。
許飛揚連忙回答,“醫生說她的精神病很嚴重,經常把幻想的事當真實發生過。她可能見過捐獻眼角膜的人,但估計把這一切都幻想成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所以……”
言外之意是,韓依染已經不可能說出眼角膜捐獻者是誰。
沈亦崢的臉色極度難看。
他不想欠任何人的。
何況還是這麼大一份恩情。
“好好查一查她這些年的情況。”淡淡吩咐完這話,他抬步走了出去。
背後,許飛揚無奈地搖搖頭。
沈總一直在找給自己捐獻眼角膜的人。
那人卻一直沒有出現。
時間久遠,很多證據都消亡,怕就算查韓依染也查不出什麼來。
唉。
那個捐眼角膜的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活體捐助,總為了點什麼吧。
為什麼這麼多年都不露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