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渲染好歹是深愛過人的，一看這目光就看出來。
這女孩對唐文明有意思。
轉臉看向唐文明。
他古風臉上方才那如沐春風般的笑已消失不見。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複雜表情。
林渲染不知道這種表情代表著什麼，但絕對，兩人間的感情不簡單。
“你忙吧。”她體貼地退開一步，開口道。
既而拎著裙擺大步走遠。
——
“阿崢，怎麼回事？怎麼讓唐文明和千麵狐狸扯上了關係？”
孫絲伶心煩意亂地找了一圈，終於找到了自己的兒子。
她開口就是質問，完全壓抑不住心頭的失望。
保養得宜的臉上再也掛不住那份優雅尊貴，取而代之的是幾份氣急。
相較於孫絲伶的氣急敗壞，沈亦崢臉上的表情平靜得讓人懷疑他們完全處於兩個平行時空。
根本不曾交集。
他依舊保持著原本的動作，兩手自然垂落在欄杆之上，俊美的臉龐線條利落，細看的話，目光凝在某一點上。
在他的瞳孔中，三個人拉開距離，其中一個人拎著裙擺漸行漸遠。
他的目光始終追巡著那道身影，直至，完全消失。
“阿崢，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啊。”孫絲伶半天等不到兒子的回應，火氣都快壓製不住，又不敢在這裏鬧怕下不來台，隻能壓了再壓。
臉上完美的妝容都壓得開始龜裂。
沈亦崢這才慢慢收回目光，麵對孫絲伶。
在看孫絲伶時，眼底那抹深沉柔軟已然消失，換成了一如既往的冷漠輕淡。
他抿著唇，並不開口。
沈亦崢抿唇不語的時候那份嚴肅愈發明顯，哪怕孫絲伶這個親媽看著都有幾分忤，若不是心頭不甘，怕早生了退意。
她壓壓胸口，強力把心頭的急躁壓下去，帶著幾分苦口婆心開口，“我沒有別的意思，隻是看你對她挺上心的，不想你錯過了自己喜歡的。”
“喜歡的？”沈亦崢終於出聲，卻是重複她的話。
三個字在喉間流轉，似問似嗔，意味深長。
孫絲伶臉上不由一陣發熱。
沈亦崢一個字沒說，卻已經在往她臉上哐哐砸巴掌。
他用眼神赤果果地告訴她，她所謂的“不想錯過喜歡的”不過借口，至少她這麼積極的目的不是為了他。
在兒子麵前，孫絲伶的遮羞布被扒得精光，好半天才能再次說話，“我承認，我也挺喜歡千麵狐狸的，這孩子雖然傲氣了些，但能力強，以後能助你一臂之力。”
說到這裏，她又假咳一聲，抬頭看向自己的兒子，“阿崢啊，這些年你領著公司取得了很好的成績，讓當初那些懷疑你能力的人成功閉上了嘴。可你的婚事一直被人詬病，我不想將來有一天那些股東拿這個作為彈劾你的手段。如果你娶了千麵狐狸，至少這方麵是不用擔心的。”
“當然，娶個厲害的媳婦，我走出去臉麵上也有光些。”
這最後一句，才是她的真正目的。
沈亦崢失望地看著這個生物關係上的母親。
從他懂事起，她唯一關心的隻有她自己的臉麵。
隻要能為她掙來臉麵，什麼都可以放棄。
甚至他這個親生兒子。
“你知道她是誰嗎？”他不冷不熱地問，勾著的唇角有失望，更有諷刺。
“她？不是千麵狐狸嗎？”孫絲伶沒明白他的意思，支吾著回應。
千麵狐狸不是千麵狐狸，還能是誰？
沈亦崢也不多做解釋，抬步就走。
孫絲伶見他就這麼走了，窩火不已，卻沒敢叫他停下。
林渲染離開後，找到了個安全又安靜的地方把自己藏了起來。
不想跟沈亦崢見麵，也不想讓唐家以及外人過多地把唐文明和她扯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