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荒僻的樹穴,遠遠看見淩天過來,葉翼之丟下一句“我撐不住了”,便再度消失。雖然早就解釋清楚,淩天卻尚有一點小疑問:每次突然消失後,葉翼之究竟是去了哪裏養精蓄銳?他可不是葉靈,有葉子可以犧身。
但現在並不是計較這些瑣事的時候。淩天將曼娘和長老分別綁縛在胸前、背在背後,再度沿來路奔去。雖然負重了兩個人的重量,淩天的行動依然不見遲緩。小半個時辰後,她便回到了安長平的洞窟之前。
“爺爺!”雲雅哽咽著衝上去,手忙腳亂地替淩天把雲桐長老的遺體解縛下來,一改平日沉靜,抱住爺爺的遺體嚎啕大哭。
“師妹,你先冷靜些,先把他們的遺體安置進去。”淩天理解她的心情,卻不得不阻止他。
“是,淩天哥哥。”雲雅想擦幹眼淚,背爺爺進去。不想眼淚卻越湧越多,最後她索性不管了,起身背著爺爺的身體便走。眼淚很快順著她的腳步,掉出一條斑駁。
看到她的模樣,安長平撇了撇嘴,嘀咕一聲“愛哭的家夥”,眼中的敵意卻退減了大半。他也曾經曆過至親之人出事的場景,所以非常能體會雲雅的心情。不過,想到淩天同樣是親人出事,卻沒有哭哭啼啼,而是積極地想辦法。安長平頓時更對淩天生出幾分佩服,羨慕地想,什麼時候才能學到淩大哥的堅強。
蝙蝠洞內曲折陰暗,外麵看著似乎隻是淺淺的一處洞窟,踏足進來,卻別有洞天。見走了許久還不見頭,而自己已經不記得來時的路,雲雅有些慌張,小聲喚道:“淩天哥哥……”
淩天抱著曼娘走在最前麵,她來過一次,便記下了複雜的路徑,不用任何人帶路。聽到雲雅不安的聲音,安撫道:“洞穴越深,道路越複雜,他們的身體保存得越安全。你放心,這裏麵的道路,我都記熟了,將來一定找得到。”
安長平聽罷,撇嘴道:“什麼啊,將來我肯定會給淩大哥帶路的。那些不識貨的人,真是一驚一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雲雅聽罷大為放心。也不計較安長平的譏諷。而見打出去的拳頭落在棉花上,安長平頓覺興味索然,不再挑釁。
又走了近一個時辰,終於,前方隱約透來明亮的光芒。那是從不需掌燈的蝙蝠族為淩天特意設下的火把。
洞窟深處的玄冰占了一處長寬約有十幾丈的巨大洞穴,熊熊火光映著倒懸的冰棱與地麵高聳的冰柱,折射出道道剔透流光,耀人眼花。最大的冰塊上早整理出一片平地,並體貼地放了軟枕與褥子。
安長平遠遠跟在後麵,保證道:“剛才路過的大廳是我們平時練功起居的地方。淩大哥你放心,就算真有萬一,也有我們先頂著。”
淩天頷首示意。踩著刺骨的冰塊,先將曼娘安置在其中一套被褥上,又從雲雅背上接過雲桐長老,輕輕安置。
末了,她取出安長平贈予的內丹,依照葉翼之所說,放在曼娘與雲桐長老中間。深蘊陰寒靈力的內丹與同是至陰至寒的冰床甫一接觸,光華愈發奪目,散發的柔和冷光將曼娘與雲桐長老的身體整個包攏住。淩天凝神看了許久,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總覺得他們平緩得幾乎無法察覺的呼吸,似是更舒暢了一些。
連日奔波,終於大功告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