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這是等著本王來的意思?”司諭對著那和尚拱了拱手,隨後挑了挑眉。
雖沒和鳳檸決裂,但此番見到,有外人在,還是要適當的有些距離。
他故作輕佻,便也是怕外人看出來,畢竟他和鳳檸有利益相扯,和這和尚?
那是半分也沒有。
他今日接沈枝鳶時聞到她身上的味道便隱隱約約有了懷疑,在結合這和尚屢次三番的態度,他大概猜了有一半。
正中央有個鈴鐺,鈴鐺下有個小碗,他隻看了一眼,便匆匆地轉移了視線。
鳳檸笑著說:“四皇子不必如此,按照自家的規矩來便是。”
她瞧了瞧那閉著眼的和尚,隨後扭過頭:“他雖是暗龍堂的人,倒不如說他是中立的。”
笑看世間物,卻不摻半分,倒是踏破萬物,心中卻又有自己的道義。
不信佛,卻又信佛。
不似妖僧,卻又似妖僧。
司諭見如此,狐疑地瞧了眼這和尚,隻聽見那閉著眼的和尚說:“施主既然來此處,那必定是有事問小僧,若是心中雜念太多,那恕小僧隻能改日再見了。”
司諭眯了眯眼,坐到鳳檸的對麵,說:“是本王多疑了。”
那和尚一邊敲著木魚,一邊說:“有些事,小僧不方便多說,不如問問鳳姑娘,想必會有施主想要知道的答案。”
司諭又看向鳳檸,見她一臉凝重,便知道此事不簡單,他心中有諸多疑問,可在看見鳳檸點頭時,忽然之間安心了些許。
鳳檸從座位上起身,對著司諭點了點頭:“四皇子若是方便的話,便隨我來隔間。”
司諭不疑有他,連忙從位置上起身示意鳳檸帶路。
可以說,他與鳳檸從來沒有斷過聯係,從明安城將鳳檸插入暗龍堂做眼線,又故意知道她的身份,假意將她打得半死不活,隻是為了能讓她在暗龍堂得到一絲信任。
因為他知道,暗龍堂斷不是什麼蛇鼠之輩,無故信任一人是怎麼也不可能的。
他記得當時,鳳檸對他說了這麼一句話——
“暗龍堂會忌憚她,但同時又會渴望她。”
所以二人故意演了一場戲,騙過了所有人,讓他人都以為鳳檸確實是背叛了他。
有舍有得,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但好歹也得到了兩百,他讓鳳檸攜帶著消息去投靠,雖說他有受影響,但總體無礙。
後來,沈枝鳶當誘餌被捕,他原本擔心,但他再發現鳳檸在後,也稍稍放下了心。
隻是計劃有插曲,他沒想過,那青娘是個有疾病的瘋女子。
居然就硬生生將沈枝鳶的眼睛挖了。
思緒回籠,鳳檸給司諭倒了一杯茶,隨後開口道——
“你對沈枝鳶有了解嗎?”
司諭不明白她為何這麼問,如實回答道——
“沈家三女,家父為鎮國將軍,其大姐是宮中……”
“四皇子了解的就隻有這些嗎?”
她這句話一出口,就讓男人愣在位置上。
雖是之前心中有疑惑,但都沒有親耳聽見更為震撼。
“她被暗龍堂威脅。”他淡淡地說,“又或是她之前是什麼身份?”
他有過很多種猜想。
一來、性情變化極大,與京城傳聞不符。
二來、便是暗龍堂對於她莫名其妙的恨意。
想著想著,便忽然聽到麵前的女子斟酌著語句說道——
“她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司諭的手一抖,水從杯沿溢出,一滴一滴地砸在桌子上。
他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什麼意思。”
鳳檸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說道:“我的意思是,她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她不存在於這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