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聽見係統的應答之後,她的笑容明顯多了起來,漂漂亮亮的,宛如是那河內的睡蓮,在太陽下發出一抹一抹地光澤感。
亮得奪目。
“我暫且相信你。”小姑娘笑著說。
係統詭異地沉默了。
薑肆的情況有所好轉,聽說清醒的時間稍稍長了點,但也隻長了一杯茶的時間。
每每醒來,都會問句:“為什麼我的疼痛減少了?”
而到此時,他便會用手摸向自己的手腕,確保自己的蠱蟲還在自己的體內,然後猛地鬆一口氣。
“夜斯年,你這是研究了什麼稀奇玩意兒?”他麵色蒼白無力,好奇地看著自己手上有些怏怏的蠱蟲,笑著問了句。
夜斯年:“自然是保你不死的東西。”
薑肆笑了笑,又問:“那這東西會對沈枝鳶產生什麼影響嗎?”
“不會。”那動手配藥的男人又回答道。
他好似有些不信,有氣無力的提醒道:“我看這蠱蟲都怏了。”
蠱蟲都快怏了。
薑肆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就像此時此刻,他的心有些隱隱作痛,疼得他差點以為是沈枝鳶的緣故。
不對,他仔細地品了品,才發現,這是酸澀感。
其它的地方都好轉了,隻有心在疼。
“我想見她。”薑肆突然冒出了這麼一句話。
夜斯年的手再次一頓,隨後緩緩轉過身,透過白綾看男孩的眼神算不上有多冷漠。
“你就這樣去見她嗎?不怕她知道?”
薑肆的手握緊了又莫名其妙地鬆了下來。
他這副模樣確實不能讓沈枝鳶瞧見,但他實在是想她了,也想問問她,她的身體可好。
夜斯年想起了沈枝鳶的話,想了想,縱使心中有一萬分的不願意,但也依舊勸道:“等你傷好了,你再見她也不遲。”
“大概什麼時候好。”薑肆的眼神黯淡下來。
“你可還有什麼不適的地方?我當初檢查你身體,檢查出了一些讓你興奮的東西。”他問了問。
薑肆皺了皺眉:“什麼意思?”
他顯然是忘記了自己昏迷時所做過的舉動。
“你想要殺人。”
薑肆挑了挑眉,仔細地想了想:“有點印象。”
“你讓我殺了你,”
他摁了摁太陽穴,又問:“我的身體什麼時候會好。”
夜斯年估算出了一個時間,最後緩緩開口說道:“中秋之後。”
中秋之後,他有預感,一切的事情都會變得不一樣。
所有的時間都開始倒計時。
司諭的脾氣也在一日一日暴躁,當他某日查完事情聽到楚一的通報之時,猛然皺眉:“你說她睡到現在還沒醒?”
“主上,也不能說沒睡醒吧,隻能說中途醒來過一次,踉踉蹌蹌地喝了杯水後,就又躺回去了。”
司諭心一顫抖:“你說她最近還愛上了胭脂?”
“是。”
上次用手擦掉她臉上的胭脂,他雖有預感,但又覺得應當無事,此番對他來說,更像是一種確認。
用胭脂遮蓋掉蒼白的臉色……
她是真會做事。
司諭說不上此時此刻的心情,他算了算時間,心中和尚的話反反複複縈繞在心尖。
最後的最後,生生捏碎了手上的杯子。
鮮血沾染在杯壁上,碎片一點一點掉落在地,發出一聲聲清脆的響。
時間不多了。
真的不多了。
他該怎麼辦,又應該怎麼辦。
——
太陽愈發的大,沈枝鳶也換上了薄薄的衣衫,如紗似的衣裳照在身上,每走一步,都如煙一般,隨著步伐搖曳。
隻是她步伐有些不穩,白綾下的麵色過於蒼白。
“係統。”她突然頓住了步伐,“我現在不知為何,有股衝動。”
係統又“啊”了一聲,隨後小心翼翼地問道:“什麼衝動?”
沈枝鳶握緊自己手上的小刀,直至手指上多出一絲印記,“我想殺人。”
係統沉默。
她又說:“我想殺了自己。”
係統沒有說話。
可她這麼說,到底還是忍住了手上的動作,一步一步走向胭脂鋪麵。
身體內莫名其妙的燥熱,在上次見到薑肆那副樣子後,就幾乎明白了。
她今日感受到,無非就是加重了些。
當日她去過城主府,迷過路,聞到過一陣猛烈的花香。
看來,那地方著實是有些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