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麟和吳七二人端著酒杯輪番敬酒。
這是婚禮規矩,新郎是如何也跑不掉的。
好在陳家寨的老少爺們挺通情達理。
就算大姑爺杯子裏裝著紅酒,也沒有誰故意挑刺兒。
主要還是山裏人不知道,紅酒度數特別低。
他們還以為那玩意猩紅如血,沒準兒特別烈呢。
可走到劉家父子這一桌,就不行了。
人家可是太原府豪強,什麼樣的好酒沒見過?
劉承誌故意找茬道。
“陳大姑爺,你這樣,可不夠意思!”
“要喝,就得喝跟咱一樣的燒刀子,那才像個爺們。”
“至少,也得和三姑爺一樣的竹葉青才行嘛!”
沈麟尋思,好好的酒宴,總不能為了一杯酒給攪合了。
自己酒量再不好,喝幾杯白的也無所謂。
“哈哈哈,柳橙汁呀,你滴,狡猾狡猾的。”
“喝就喝,老七,把你那杯酒給我。”
兩人交換了一下杯子。
誰知劉承誌又出幺蛾子了。
“不不不,陳大姑爺,今兒是你的大喜日子。”
“小杯喝酒有啥意思?”
“要不?咱倆來個好事成雙?”
吳七一瞅,不對勁。
這藍衣小子今兒是故意找茬來了?
他踏前一步道。
“唉唉,柳橙汁兒,你跟一個文人拚什麼酒?”
“有意思麼?”
“不就是兩大碗白的?七爺跟你喝!。”
劉承誌詭詐地笑道。
“誰說,是兩大碗了?”
“兩大壇子好不好?”
“周三姑爺,你要喝,也得等在下跟大姑爺喝完再說。”
“今兒可是吉日,哪有新郎官不奉陪的道理?”
“喝酒,分什麼文武殊途?”
沈麟心裏氣得直罵娘。
這小子求親不成,揪著小爺找不自在了?
那就別怪小爺不給你麵子。
他掉頭朝其他桌子高聲道。
“各位老少爺們。”
“今天的喜酒,可是三姑爺從澶州千裏迢迢運來的。”
“總共就六百壇!”
“但這位柳橙汁兒老兄,偏偏一個人就想幹掉兩壇子。”
“大夥兒說說?”
“行不行?”
這下可是馬蜂窩了。
“不行!”
“不行!”
呼聲如雷,強烈反對。
咱們都嫌不夠喝呢。
你是客人不假,也得自覺些好不?
山裏原本糧食都不夠吃,拿什麼釀酒去?
每年頂多采些野果,釀些酸溜溜的果酒解解饞。
這幾月日子好過了。
但糧食酒也是個稀罕玩意。
去山下搶劫的時候,大家肯定緊著糧食布匹油鹽往家裏搬。
誰會帶那麼多酒?
實在太奢侈了。
吳七的店鋪偶爾也有賣。
可人多了,根本搶不過來。
劉承誌給唬得一愣一愣的。
咱這是?
犯了眾怒了?
此時,他才恍然大悟,感情山裏不是太原府。
喝酒原本就是個奢侈事兒。
哪裏由得自己瞎咋呼?
一計不成,他又心生一計。
他端起自己的杯子,朝著周圍做了個羅圈揖。
“老少爺們,劉某言語不當,以酒賠罪了啦!”
“咕咚!”
這小子一飲而盡,趕緊又倒了一杯。
“大姑爺,你隨意,小弟先幹為敬。”
“咕咚!”
順便又跟吳七碰了一下。
連幹三杯,臉不紅心不跳。
就著爽快勁兒,反而贏得了滿堂彩。
於是,劉承誌趁熱打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