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野點頭說:“吃過了,不用管我。”

吉小濤又說:“野哥你東西給我吧,我去安排個房給你。”

原野看了眼方紹一,這人的確是感冒了,鼻子都有點發紅。他問吉小濤:“你們晚上就住這兒?”

“嗯,一直住村裏。離市區太遠了,不折騰了。”

原野把行李箱給他,吉小濤接過去,原野手裏沒東西了,就在一邊站著,看方紹一喝湯。

這畫麵有點滑稽,三人都站著,但沒什麼人說話。吉小濤偶爾說兩句,剩下倆人連眼神都不怎麼對視。原野都不知道自己是來幹什麼的,他來之前也沒想那麼多,反正明天又要錄節目,也不能每次都從倆地方來,既然演了就演得像點。結果這會兒跟方紹一站在一起,才覺得自己好像不應該來。

有攝像機在前麵懟著臉拍,還有話好說。沒了那層鏡頭,他們連話都沒得說。

那壺湯方紹一隻喝了一半,他之前都喝了兩杯熱水了,實在是喝不下去了,灌了一肚子水。那天下午方紹一有戲的時候拍戲,沒戲就上車睡覺。原野就蹲導演旁邊聽他和編劇唇槍舌戰爭論不休,他和這個導演接觸過,之前方紹一拍他的戲,原野就跟過組了,這導演和編劇他都挺熟悉的。

這倆人各執己見,討論的是男三的結局到底應不應該死。原野在旁邊蹲著抽煙,時不時給他們也遞一根兒,還聽得挺有意思的。

“小原,你說說。”導演突然叫到他頭上,原野一愣,笑了:“我說什麼啊我都沒看過劇本,我都不知道背景。”

辛導看向他,挑著眉不滿意:“紹一的戲你不都第一個先看劇本兒的?你怕什麼的,說,我聽聽你怎麼看。”

原野吐煙的動作都頓了一下,之後才搖了搖頭認真說:“辛導,我真沒看過這個。”

方紹一上一部和辛導合作的戲是四年前,那時候每天都要現場磨戲現場改劇本,原野多數時候都會參與,他和導演很多時候想法是一樣的,和編劇經常爭執。原野說話直,心裏怎麼想就怎麼說,不怕得罪人。

編劇老師在一邊笑了:“喲,你倆可別瞎胡鬧,我看你們倆可不怎麼對勁。好好的,別整幺蛾子。”

這個圈裏的人,往上看都是人精,心裏沒數看不清東西的在這個圈活不下去。方紹一今年工作排得一天空閑都沒有,住在劇組從來不回家,也不見原野過來探班見人。

辛導和編劇劉老師是綁定合作的,合作了快二十年。方紹一爸爸和他們關係很鐵,所以不管是從方悍那邊看,還是方紹一本身,這些老資格的編劇導演看方紹一和原野就跟個長輩看小侄似的。也敢說他們,要換別的年輕小兩口他們都不會多說一個字。

原野點點頭,“嗯”了聲說:“聽著了!劉老師!”

導演笑著跟他說:“劉老師也是為你們好,別嫌煩。”

“不會不會,”原野趕緊搖頭,“那怎麼可能。”

吉小濤把原野東西就放在他們住的那屋隔壁,一個院子裏的另一間房,但是另外一間隻能放東西,沒有床。平時他和方紹一各自一張單人床,這晚他把床給原野,他去別人屋裏擠擠。

原野看了看兩間房,也沒多說。他自己不可能出去和別人擠著睡,讓人知道成什麼了,說不準得說助理上位把他排擠走了。那就也別矯情兮兮說回市裏住,你早幹什麼了,大家都累,到了這會兒就別瞎折騰了。

於是原野點頭說:“行,辛苦了小濤。”

晚上方紹一和原野一人一床各躺一邊,誰都不張嘴說一句。原野能聽見方紹一悶著聲音咳嗽,咳久了嗓子都啞了。

原野摸出手機發微信給吉小濤:他晚上吃藥了沒有。

吉小濤回複他:我給他拿了,但我不知道他吃沒吃!

吉小濤:不然你問問他!

原野回他:嗯。

原野放下手機塞枕頭底下,翻了個身衝著牆,沒往方紹一那邊看。他清了清嗓子,出了聲:“一哥,你是不是忘吃藥了。”

“吃了。”方紹一隔了幾秒才開口,啞著聲音問他,“我吵著你休息了?”

原野在黑暗裏皺起了眉,他胳膊搭在頭上,說:“沒,就是感覺你難受。”

之後房間裏就陷入了沉寂,沒人再說話,也沒人再咳嗽。原野聽不見方紹一咳嗽了,他想翻個身轉過去,又感覺現在實在太安靜,翻個身動靜太大了。

過了很久,也可能是感覺很久但其實隻有幾分鍾,原野聽到方紹一又開了口。他的嗓音又低又啞,帶著點嘲諷的笑意,在這樣的黑暗中透過耳朵像砂紙一樣能把心磨禿一層——

“你還能感覺到我難不難受?”

“你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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