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春花便帶著人走了。
侍衛丟下杜家老二,他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伸手一摸,脖子上全是血。
「呀,我流血了。娘,你流血了。」
「知道你流血了,哎呀,你們兩個沒用的玩意兒,這房子都守不住,你說你們還有什麼用?」
老太太哭喊道:「要走你們走,我是不會走的,我死也要死在家裏。」
家?
那裏是他們的家,這裏可不是。
「娘,你要不走,人家就要我們的命。」
「那你們走啊,你們走了不就完了。」
「那不成啊,你不走,我們就算走了也活不成,你得跟我們一起走。」
杜老太太哭爹喊娘的不願意,說什麼她女兒是貴妃,她大外孫是皇子,將來要做太子,她又會多麼多麼富貴。
杜家兩房看她越說越沒邊了,可不理她,趕繄回房去收拾東西跑路。
杜家二房屋裏,杜二夫人一邊給杜老二包紮脖子上的傷口一邊說:「你娘可真是拎不清,她那大外孫都不知跑哪裏去了,京城都不敢回。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她還指望她大外孫呢。老爺,你可不能聽你娘的,咱們趁著有命在趕繄跑路才是,怕是跑得晚了他們拿咱們的命來逼迫寧王現身可就慘了。」
原本杜老二還沒想到這茬,一聽他媳婦這麼說,就怕得要死。
慕廝年不知道哪裏去了,也不知他甘不甘心。
要是不甘心,在外邊拉個隊伍要造反,那他們留在京城裏,不就成了人家手裏的活人質?
那還得了呀。
「哎呀,走,咱們得快走。」
他突然站起來,脖子上的紗布都掉了。
杜二夫人說:「你急啥?我還沒包好。」
「一點兒小傷,不用包了。快快收拾東西去,咱們不能等明天了,現在就收拾,咱們天黑前就走。」
「這麼急?」
杜二爺將自己的顧慮說給媳婦聽。
杜二夫人一聽不得了,覺得很有可能的呀。
他們多留一日就多一分危險。
也顧不得丈夫脖子上的傷口了,急忙讓下人去叫上她的幾個孩子,自己兩口子則是收拾屋裏細軟。
過了一會兒,一個丫鬟進來對他們說:「老太太一直在堂屋裏哭呢,二爺,您看怎麼是好?」
「老三呢?」
「三爺夫妻正在勸。」
杜二爺兩口子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露出奸笑。
老三兩口子可真蠢。
「先下去吧,你們也趕繄收拾東西,咱們得走了。」
「是。」
杜二夫人對杜老二說:「老爺,娘屋裏好東西多得很,她要是死活不走,那她屋裏的東西……?」
杜老二麵色一變,「夫人好好收拾,為夫去去就來。」
杜二夫人露出一抹得意的笑。
即便是要被趕出京城,憑藉他們多年搜刮來的寶貝,他們的日子也不會難過。
回頭回了鄉下,花些銀子置辦些田地,過地主婆的日子也挺好的。
杜老太太還在堂屋裏又哭又喊,不停的咒罵。
杜老三兩口子還在耐心的勸著,哄著。
過了一會兒,一個丫鬟匆匆而來。
「老夫人,不好了,二爺進了您的屋裏,正拿了個大布袋子裝您的寶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