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媛沒想到裴謹廷這個時候還會登門,在他烏黑的眼眸中,她看到了呆愣的自己。
她心頭微顫。
裴謹廷站在顧青媛身前,忽爾唇角一彎,眉目生動明麗,竟是慢條斯理地幫她將披風的結打好。㊣ωWW.メ伍2⓪メS.С○м҈
彎腰時擋住了後麵的燈光,長長的影子投注下來,像一座大山。
瞬間將顧青媛完全罩住。
也擋住了身後陸文澤的目光。
裴謹廷手指修長,骨節勻稱,穿梭在女子衣帶中,繡著暗花的細帶,繞過他的手指。
輕柔又靈巧,竟有一種說不出的香豔糜麗。
他溫熱的手指,偶爾碰觸到顧青媛脖頸上的肌膚,帶來說不出的癢意。
“記得要敷一敷腳踝,別再讓自己受傷了。”
想到他的手指輕輕捏著她的腳踝,顧青媛幹咳一聲,說了句,“多,多謝惦記。”
陸文澤冷冰冰地注視著裴謹廷,目光不善。
“裴三公子……你這是什麼意思?你的救命之恩,本侯一定會好好報答,天色已晚,這是後院,女眷居住之處。”
陸文澤臉色冷得像鐵,聲音忍怒,仔細聽還有些咬牙切齒的意味。
任是誰,看到另外一個男人對自己即將過門的妻子大獻殷勤,都會忍無可忍。
剛剛在城外官道上,裴謹廷當著眾人的麵,戳穿他拋棄未婚妻獨自逃命的事。
已經是將陸文澤的麵子放在地上踩。
現在這人竟登堂入室,闖入別人家中,對女眷獻殷勤。
真是欺人太甚!
“看不出來?”裴謹廷最後捋了捋顧青媛肩頭披風的褶皺,輕笑一聲,神態恣意地揚眉。
懶散浪蕩地說道,
“當然是……來這再做一件好事咯。”
他說到‘好事’兩個字時,說得意味深長,再加上氣死人不償命的語氣。
顧青媛忍不住替陸文澤捏了一把汗。
往常他們交往的圈子不同,能見著的時候並不多,每見著一次,陸文澤的心情總是能陰好幾天。
今日連著被裴謹廷梗了兩次,也不知清心丸對陸文澤還有沒有用。
陸文澤死死盯著裴謹廷,強行隱忍的情緒瀕臨崩壞。
怪不得地動那麼危險,裴謹廷會願意將阿媛救回來。
分明就是打上阿媛的主意了。
陸文澤氣裴謹廷不折手段,為了美色,連命都可以不要。
更擔心因為相救之事,顧青媛會對裴謹廷改觀。
深吸一口氣,陸文澤拳頭握緊,小臂上的青筋一下子繃起來。
“裴三公子,凡事適可而止,勿要惹火燒身。”
“本侯半月後的大喜之日,還望公子賞個薄麵,來喝上一杯。”
看起來陸文澤是在給裴謹廷下邀請,卻分明是在提醒裴謹廷,顧青媛是他陸文澤即將過門的妻子。
讓他不要把那些肮髒的心思打到顧青媛的身上來。
裴謹廷笑笑,俊臉肉眼可見地沉了下來,眸色陰鷙。
隻是轉身時,他又突然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哂笑,嗓音低微悠揚,
“多謝侯爺的邀請。”
他的聲音散漫,“侯爺這麼多年還沒看清楚嗎?本公子呢……”
“從來都是不講道理的。”
男子眉舒目朗,姿態矜貴,哪怕因為剛從城外地動之處回來,袍角沾灰,依然峻拔神威。
陸文澤薄唇緊抿,脖頸上的青筋都繃出來了。
他知道,裴謹廷這是在挑釁,當著他的麵和他叫板。
未過門的妻子算什麼?他還記得從前就傳出過裴謹廷看上一個小戶人家的新媳婦。
生生把那戶人家給弄得妻離子散。
如願以償地將那新媳婦入到他的後院,做了不知道第幾房小妾。
裴謹廷奚落了陸文澤,心情大好。
他尤嫌不夠,對著顧青媛語氣恰到好處的溫柔,
“聽說你出門的時候帶了丫鬟出門,卻又不幸地在地動中喪身。”
“本公子向來是做好事就要做到底的,既救了你,那再賠你個丫鬟吧。”
不等顧青媛說話,手輕輕一揚,跟著他來的人群中,一個穿著青衣的丫鬟上前一步。
“奴婢霜枝,見過姑娘。”態度恭敬。
霜枝……
顧青媛呆愣地與裴謹廷四目相對。
這個人還真是……
霜月,霜枝。這是怕她毀了盟約,所以派個人來監視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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