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謹廷從外頭回到客棧時,賀錚已經在門外等著了。
見到他後,立刻上千的道,
“公子。盯著秦家那邊的人報了信過來,屬下趕緊回來跟您說。”
裴謹廷撩袍坐在桌案邊,示意他趕緊說。
賀錚道,
“那邊的人回信說,少夫人和秦家大公子去了集市,又托他尋當年服侍過前鎮國公夫人的下人。”
“還有,李逸那邊也在尋人,少夫人已經見過了。”
裴謹廷雖知道顧青媛想要尋人的事,卻不知她的目的。
他想了想,問道,“都是些什麼人?侍候原來嶽母多久?”
“聽說都是老嬤嬤,想來應該是侍候過很久的。今日秦家大公子送進去的人,原來是個大丫頭,好似當年出了事,毀了臉……”
裴謹廷一時沒有說話。
他摸著扳指,想起顧青媛的那塊玉鎖片。喵喵尒説
那個紋樣,他和顧紹在京中尋了許久,都沒尋見主人。
直到前些日子,查到一再對顧青媛下殺手的幕後之人竟是明老丞相,這才尋到些眉目。
那玉鎖片應是和明家有些淵源。
明老丞相原先也是山東任城人,中了狀元後,這才慢慢地從一個寒門才子,爬到如今的這個地位。
他來任城,也是為了查當年之事。
那塊玉鎖片上的紋樣,並不是什麼大家族的印記,而是明老丞相還是舉子時,畫下的一副畫中的一角。
若明老丞相是顧青媛的親人,為何他卻要頻繁地下殺手?
還有,顧青媛找秦家的舊人,是想要知道什麼?
他忽然道,“你說找的人,是原來的大丫頭,因為出事,毀了臉?”
他說著,臉色已然沉了下來。
原先侍候過秦氏的大丫頭,卻毀了臉,應當是知道了什麼內情,被主家處置的。
如果他估計得沒錯,顧青媛也在尋找她的身世。
而且,她已經知道了一些真相,現在找人,什麼目的自然不必多說。
裴謹廷吐了口氣,閉了閉眼。
他不會讓顧青媛背上一個奸生子的名聲。
來路不明的孤女,比一個父不詳的奸生子要好得多。
查了這樣久,沒有把明家的事情告訴顧青媛,就是因為他存有疑慮。
他暫時還沒辦法把明家的人清理了。
隻能是守在她的身邊保護她,可偏偏,她也不知為何,執意要和離。
裴謹廷突然睜開眼睛,他立刻吩咐道,
“你去把李逸找的人接到這兒來,我要問她話。”
“還有,不要耽擱了,多派幾個人,去打聽清楚那個大丫頭做過的事情,還有如今生活境遇,身邊人的事,都要打聽清楚。
他一邊說,手指無意識地扣著椅子扶手。
一些看似不相幹的事,隻是因為沒有找到相幹的地方。
萬事萬物隻見,必然是有聯係的。
顧青媛尋找舊人,必然與她的身世有關。
他想了想,起身往屋外走去。
今日中秋佳節,他想要去看看顧青媛,同時也看看,她都問出了些什麼。
如果實在不行,他就把一切都挑明了。
明家的事告訴她其實也無妨,也許還能讓她防備一二。
秦家後院。
顧青媛坐在椅子上沉默不語。
眼前的人,初時霜蕪說是嬤嬤,等到見麵了,顧青媛這才知道,並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