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明老丞相臉上一點笑模樣都沒有。
他拿著剛收到的信,屏退眾人。
等看清信上都寫了什麼,臉色越發變得陰沉起來。
當年秦氏生產時,為了不留下那個奸生子,他買通了產婆,說是死嬰,讓她丟到亂葬崗去。
事情一切都很順利,可誰能想到,多年後那本該死的屍骨都爛了的女嬰,竟又出現在他的麵前。
他能夠認出顧青媛就是當年那個女嬰,憑借的可不當當是那根簪子。
產婆曾抱著那女嬰到他跟前,讓他看過一眼。
誰又能想到,被丟棄的孤女,不僅活下來,還嫁給了裴謹廷。
明老丞相將手頭的信燒了,眼底漸漸陰鷲之色漸起。
那個買通的產婆,當年事成後,拿著錢離開了京都,那時還是太過心善,就不該讓她活著離開。
如今讓人去找尋她的蹤跡,竟是一點消息都查不到。
若是真的就此銷聲匿跡也就算了,怕就怕在會被有心人找到。
得想個法子才成。
這事一絲心軟疏忽也不容留。
那個女孩必殺之。
如今隻盼著陸文澤那邊能傳來一點消息,若是陸文澤是個慫包,顧忌往日的情分不忍心下手,他也還有後招。
十月十八,是秦露的生辰,許是為了祛除青龍寺涼亭帶來的災厄,府中為她辦了生辰宴,很是隆重。
這一日,秦府裏分外熱鬧。
秦露穿著一身描金紅裙,麵上帶著薄紗,如眾星拱月般被簇擁著。
哪怕秦家如今在朝的官員不多,但有秦容珺這個兄長是鬆鶴書院的山長,又有宮中陸妃娘娘從前就是秦家出去的。m.X520xs.Com
故而想要巴結秦家的人還是很多。
水榭裏,四周圍著厚厚的帷幔,擋去涼風,秦露坐在上首,往日裏下掛的眼角,此刻上揚著,帶著喜氣。
隻是,當她的目光掠過顧青媛時,稍稍停頓了下,
“阿媛姐姐,今日可要盡興,不必拘禮。”
完完全全地將自己擺在了主人位上,拿她當一般的外客相待。
顧青媛淡淡地點頭,秦露這些日子,不斷地在她這裏碰壁,卻絲毫不見跳腳的樣子。
一切都那樣平靜。
她明知道秦露就是給她下藥的人,隻是眼下找不到確切證據
當日那個倒酒的侍女,裴謹廷私底下派人抓了詢問過,竟是一點也不知情。
那酒是大廚房送來的,那日府中上上下下,為了慶賀團圓,大廚房的人忙得腳不沾地的。
查來查去,竟然一個也不沾邊。
那說明是大廚房以外的人趁亂在酒水上動了手腳。
她體內的藥毒,還殘留一些沒有完全褪去,到了午後,顧青媛想著先行離開。
秦露是一再地挽留,“阿媛姐姐。難得快活的日子,你不高興嗎?這麼早就離席,是看不上我們小城的姑娘,不屑為伍嗎?”
她的話一出口,眾人的目光都轉向了她。
向來不愛說話的秦湘聽出秦露話裏的咄咄逼人,當下打圓場,
“阿媛姐姐,五姐今日請了任城有名的戲班子來,不若留下看完戲再走,今日祖母也說讓姐妹們鬆快鬆快,不用急著走。”
顧青媛笑了笑,坐回了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