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嬤嬤看起來氣勢淩人,一上來就對顧青媛發難。
指責顧青媛目中無人。
顧青媛隻是笑了笑,微微抬起下巴,在霜蕪的幫助下在上首落座。
兩個嬤嬤見她根本不曾理會,臉色僵了僵。
其中一個長著白團團臉的嬤嬤,剛剛一直沉默不語,這會卻是臉上堆滿了笑:
“今兒娘娘一早就使咱們出門,就是為了好好教導姑娘規矩。”
“娘娘這是疼愛姑娘,就是老奴看著都感慨。說句冒犯姑娘的話,娘娘這是把姑娘當成自個兒的孩子一樣疼啊。”
顧青媛坐在上首,連眉毛都不曾動一下,隻是不緊不慢地說道:“是嗎?那可真是要好好感謝娘娘和兩位嬤嬤了。”
剛開始說話的那個嬤嬤長著一張容長臉,這會上前一步,“之前那次搶親,姑娘沒人教導規矩,這才每次進宮都是磕磕絆絆的。”
“這一次,娘娘可是說了,往後姑娘是裴家三少夫人,娘娘的侄兒媳婦,可不能再像從前那樣散漫。”
“趁著婚期臨近,讓老奴姐妹倆好好教導姑娘規矩。”
單聽這兩人一唱一和地說著,若是誰要懷疑皇後娘娘有什麼壞心思,那可真是狼心狗肺了。
可偏偏,顧青媛就是那個所謂的“狼心狗肺”,她對那兩個嬤嬤仔細分辨幾樣,笑道:
“不知兩位嬤嬤原先在娘娘宮中哪處當值呢?”
“可是專職的禮儀嬤嬤?”
兩位嬤嬤對視了一眼,看向上首顧青媛那副高高在上的樣子,恨不得咬碎後槽牙,笑道,“自然是的。”
顧青媛笑盈盈抬頭,“是嗎?既然是專職的禮儀嬤嬤,想必對上下尊卑,是知道得清清楚楚的吧?”
“為何剛剛我進來時,嬤嬤盛氣淩人地質問我為何把客人晾在此?”
清晨的日光從大門處照進來,晃在上首坐著的美人臉上,深深讓人看出毫不掩飾的邪惡。
既是宮中的禮儀嬤嬤,對上這個皇後未來的侄兒媳婦,那也是下人。
何來客人一說?
哪個下人怕等主子的?
更別說專門的禮儀嬤嬤。
她們剛剛表現出來的,可不是懂禮儀的。
兩位嬤嬤一滯,她們從宮中出來,得到的吩咐就是一定要給這位未來的裴三少夫人一個下馬威。
教導規矩時,也不用注意分寸。
這就是說宮中不會給她撐腰,無論她們倆怎麼折騰都行。
而且聽說這位顧家姑娘從小是沒娘教導的,跟著嬸娘過日子,別說學什麼禮儀了。
隻是沒想到這個聽起來好擺弄的姑娘,竟然是這樣難纏。
這完全出乎兩位嬤嬤的意外。
那容長臉的嬤嬤嘴開合了好幾次,最終擺起架子,“姑娘。就算你即將入裴家門,可到底老奴倆代表的是皇後娘娘。”
這是把皇後搬出來壓顧青媛。
順便為剛剛的盛氣淩人找到借口。
顧青媛絲毫不在意她搬出誰來,隻是眨著大眼睛,“皇後娘娘那樣的溫和,從不會欺淩臣婦,你們既代表皇後娘娘的臉麵,她可知你們的做派?”
說完,她意味深長地掃了兩人一眼,“若我沒記錯。你們倆之前應該是負責侍弄鳳儀宮花草的嬤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