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守!死守南江城!”
端坐南江城的地下指揮部內,杜少成咆哮著發出命令。
“把一座房屋變成堡壘,把每一麵牆壁當成山嶽,在每一條道路上布設地雷,給城內市民發放槍支,驅趕他們和敵人作戰!”
“他們有本事,就把整個南江城炸平,否則,就給我戰鬥到最後一個人,絕不允許後退,逃跑,投降,違令者當場擊殺!”
杜少成的“戰場態勢感知”已經嗅到了風雨欲來的味道,外麵的墨軍隨時可能發動進攻,他們的部隊已經完成了進攻陣地的構築。
天空的無人機在撒著傳單,讓南江城的士兵放棄抵抗投降,城外的大喇叭也在喊著優待俘虜,身為明境,杜少成端坐在城內,都能感到動搖的軍心。
事至如今,杜少成已經很清楚了,衝出掩體和墨軍作戰完全是找死,隻有躲在房屋密集的城市裏,才能避過墨軍的偵察與部分炮火,有一些勝算。
在杜少成的督戰下,常遇春的軍隊重新恢複了些戰鬥力,墨軍試探性的進攻了幾次,都沒討到什麼好。
但杜少成完全放鬆不下來,他很清楚,墨軍還沒有展開真正的全麵總攻。
閑暇時間,杜少成下達命令,讓三個氣境軍官去南江城地牢,以動搖軍心為名義,把南安關守將給殺了,防止城破後他活了下來。
壞消息一個個傳來,首先是南江水師遭到了敵人機關飛鳥的精準打擊,現在全部沉了,一艘都沒有剩下,其次,敵人已經開火,炸榻了南江城的古城牆,南江城的防線迅速出現了好些個破口,墨軍似乎隨時就會進攻。
杜少成很快想到,墨軍是在等待黑夜,黑夜來時,才是他們大舉進攻的時機,杜少成下令,讓士兵備足火把和燃燒物,準備引燃它們用來照明。
但事情發展出乎他的意料,到了傍晚時分,杜少成收到了李姣的電報。
“東南世家的聯軍已經遭遇墨軍,他們被擊潰了,現在正躲著舔舐傷口,不敢繼續支援。”
被擊潰了?
杜少成難以置信,他記得李姣先前才說過,這次東南世家花費大量時間動員家丁,仆役,佃農,把那些藏在豪宅院落下,連雲烙風統治時期都沒有登入戶籍的勞力動員起來了,組成了十萬大軍,怎麼這十萬人敗得這麼快?
而且墨軍的主力明明圍著自己,陳景輝手上最多還有個幾千人的預備隊,他拿什麼把十萬人打崩潰了?總不可能靠那些臨時征召的民兵吧?
杜少成破口大罵,罵李姣和東南世界背叛了自己,背叛了常將軍。
他認為,這是東南世家又在騎牆當牆頭草了。
夜晚,陳景輝卻沒有發動攻擊。
在城內進行巷戰……不是不行,但墨軍一定會承擔非常大的損失,甚至超過之前所有的戰鬥,所以陳景輝沒有立刻攻城,在巷戰中,墨軍的科技優勢會被縮小很多,陳景輝也不可能把偌大的南江城炸平——先不說彈藥夠不夠,他的本心就不允許出現這麼多的附帶傷亡。
現在陳景輝完全不急,他發動戰爭的戰略目的已經達到,截斷了梅京一帶的補給線,常遇春的軍隊再也推不動智械王,他們再不回來,就得吃西北風了。
陳景輝又和千風城那邊開了個視頻會議,他已經了解到,在持續作戰的情況下,蒲公英號的經濟與發展仍然保持著正增長,裝備和彈藥並沒有減少,反而越造越多,隻是不夠運過來,星彤冰還讓陳景輝多把一些運兵的越野卡車轉為補給車輛。
經濟狀態正常,人力方麵,由於陳景輝拿下了大半個南江平原,動員起來了越來越多的農民,組織起了一個個民兵團,他們正在接受訓練,一旦接受了足夠的訓練,再得到足夠的裝備,就可以轉化為墨軍的新兵。
這一次阻擊東南世家的戰鬥,就主要是依靠民兵們打響的,大部分民兵和少數墨軍精銳組織了一場阻擊戰,在得到墨軍炮兵的支援後,目中無人,在野外大咧咧列隊行軍的東南世家聯軍被打了個慘,如果不是陳景輝怕有詐,下意識覺得敵人不可能這麼菜,及時拉住了想要追擊的軍隊,這阻擊戰就得打成追擊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