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財兩空後,看這位無家可歸的四世三公的袁本初還有什麼能為?
驀地,芮祉高聲喝道:“城外何人?竟敢帶兵陳列於我青州平原城的城外?到底是何居心?若不說明白,立時刀兵相向!”
對麵一騎絕塵而出,上麵端坐一名文士,峨冠寬帶,大袖飄飄,一派名士風度。太史慈眼尖,一下子便認出眼前的此人乃是當年在臨淄就陪伴袁譚左右的文士、曆史上的青州別駕——王修。
隻見王修朗聲道:“城上的人聽了,我家主公乃是渤海袁紹袁本初,這是我們大公子袁譚,今次應徐州刺史陶謙的邀請出兵徐州剿匪,路經青州平原郡,還王太守大人放行!”
陳逸還未等說話,龍星已經喝道:“袁譚小輩無禮!你先前已經知會青州,要路經樂安郡,青州正在考慮這件事情,不日就可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複,為何你出爾反爾,今日竟跑到我青州平原郡來如同跳梁小醜般叫囂!到底知不知道人世間尚有羞恥二字?”
言罷,龍星向著有些失神的陳逸一瞪眼睛道:“陳大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袁譚要從渤海到平原來,必須經過西平昌、安德等地,難道平原郡各縣的官員就沒有官文通報嗎?為何今日袁譚已經兵臨城下了,本官還未看見一分官文說明袁譚是怎麼暢通無阻的穿過平原的?”
陳逸被龍星這一番話說得張口結舌,好半天才道:“下官也不知道這其中發生了什麼事情,也許袁譚已經占領了那些縣城,地方官員盡皆投降,所以我們沒有收到消息吧?”陳逸深明官場之道,知道這時若不推說自己毫不知情,那麼自己就是瀆職之最,眼前的這位龍星大人隻怕會立馬把自己拿下,別自己還未從袁譚處得到半點好處,就莫名其妙丟了腦袋,那就得不償失了。
龍星要的就是這句話,冷哼道:“如此說來,袁譚就是不宣而戰了?哼,竟敢連招呼都不打一聲就搶奪我平原軍的郡縣,還美其名曰是要到徐州幫助陶謙大人剿匪,真是滑天下之大稽!”龍星這一番話當然是承接陳逸的話而來,理論極穩:既然你身為平原太守的陳逸都沒有得到袁譚進軍的消息,那麼就一定是袁譚強行攻占平原郡的各郡縣了。反之,那就是你陳逸在勾結袁譚了。如此一來,就把陳逸接下來想要說的“袁譚勢大,平原城是小城,不足以對抗袁譚,不如獻了城,既可保住一方百姓,又可升官發財”這類動搖軍心的話給堵了回去。
太史慈讚賞地看了龍星一眼,心中叫絕,看來這個在曆史上名不見經傳的龍星真的成長起來了,居然可以在王修和陳逸這兩位大儒的麵前先發製人、侃侃而談。芮祉當然也對龍星另眼相看起來:這龍星不愧是太史慈的心腹,自有其老辣的一套,不可小覷。
芮祉是聞弦音而知雅意,打蛇順竿爬道:“龍心大人言之有理。”旋即對城外道:“袁譚小兒不必多言,你未經允許就進入我平原郡,連我家太守陳逸大人都不知道,分明就示意圖不軌,要危害我青州,你要來,就便來,看我平原男兒可有一個懼怕的?”
平原城頭的守軍被芮祉的這一番話鼓舞地軍心士氣大增,一起高喝道:“你要來,便就來;你要來,便就來……”那激越的聲音激蕩在平原城的上空,令人聞之熱血為之沸騰。
陳逸心中大恨,鼻子都快被芮祉的這番話氣歪了,這下倒好,按照芮祉的意思,自己反倒站在龍星這一麵了,雖然袁譚不會誤會,但是日後一定會責怪自己辦事不力的,這會影響自己的袁氏集團中的地位,因為袁紹那裏本來就是人才濟濟,要立足已屬不易。不過此時已經騎虎難下,總不能現在衝到袁譚的麵前說自己是被陷害的吧?唯有啞子吃黃連,吞下這個暗虧。日後在另想辦法巴結討好袁譚吧。
城外的袁譚和王修聞言一楞,雖然他們早就知道要難免一場大戰,但是沒想到陳逸居然沒有起到削弱士氣的作用,令他們失望。
王修心中大罵陳逸笨蛋,表麵上勃然色變道:“好你個陳逸,和你好說好商量你居然令部下出言辱罵大公子,你不知道汝南袁氏,四世三公、門多故吏嗎?你與袁氏為敵就是與天下人為敵,異日城破之時,看我家大公子怎麼收拾你!”一語雙關,既表現了一種強大的威脅,更暗中表現了對陳逸辦事不力的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