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如端起茶杯輕輕啜了一口,沉思了一會兒。
她開口說:“記得當初,你沒有和周陸說明原因的就不辭而別,當時的他就跟快要崩潰了一樣,比他父母去世時還要嚴重。他發了瘋似的到處找你,你的朋友家,你父母家,甚至是這座城市的每一個角落,他都不肯放過,那情形隻怕如果他有那能耐,隻怕他都會挖地三尺也要把你找到。可是在一次次的失望後,他終於學著放棄了。
你知道嗎,他把你比做天上一塵不染的仙女,而他則是陰溝裏不見天日的老鼠,他根本就配不上你,你一定是也意識到這點,所以才會離開他。
他開始自暴自棄,他不再兢兢業業的工作。有時他一個人會在你們住過的公寓裏,一坐就是一天,不吃不喝也不睡的,就隻是在那裏發呆。有時他又會跑出去,整整一天不見人的影子,最後是酩酊大醉的被人扛回來了。他就這麼的折磨著自己,把自己折磨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那段時間我真的很恨你,那樣一個頂天立地,在商場上呼風喚雨的男子漢,竟然因為你而變成了這副模樣。
直到有一天,他的身體再也支撐不住了,他的胃你也知道,原本就有嚴重的胃病,再加上他那段時間不能正常的飲食,竟然穿孔了。當120急救車來拉他去住院搶救時,你猜猜他對醫生是怎麼說的?”心如蒼白著臉喘了口氣,額上竟滲出了細細的汗珠,那樣子仿佛是她需要急救似的。“他當時對醫生說,求求你們,如果你們真的想救我,那就給我進行安樂死吧,我會謝謝你們的。他的話當時就震驚了在場的醫生和護士,他們像看怪物似的望著他。可最後周陸也沒能如願,他還是被送進了醫院。
進了醫院後我們才知道,他不但胃穿孔了,還被診斷得了抑鬱症。他住院期間,一直都是我在旁照料的。我看著他每天都意誌消沉的躺在那裏,不吭不哈的,就隻是呆呆的在那裏想事情,我想他一定是對自己做出了什麼決定。果然,出院後他又重新恢複了工作,甚至是比以前還要更加的投入,更加的拚命,他也再沒有碰過一滴酒。隻是,在他改變的同時,他也再沒有提過一次你的名字,一次都沒有。”說到這裏,心如停了下來,她心裏已如刀割般的疼痛,那段灰暗的日子仿佛又呈現在她麵前,不堪回首的往事時時刻刻都吞噬著她的心。
姚淼早已是泣不成聲了,心中似乎有千萬把冰錐在戳她的心髒,她知道自己當年就那樣離開,周陸肯定無法忍受不會罷休。可她卻萬萬沒有想到,周陸對她竟會用情如此之深,深到連生命都不再留戀的地步,而采取了這種偏激執拗的方式來結束自己。如果當初,她能夠預測到事情後來的發展,那她還會不會選擇離開呢。姚淼傷心欲絕中,有一些迷茫了。她對周陸的傷害已不是一句“對不起”就能化解得了的。她也明白了,為什麼周陸總對她有一種患得患失的感覺,總愛對她莫名其妙的發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