鋼輪碾壓鐵軌的喀噠聲中,軍列越來越近。
隨著列車的轉向,車頭的探照燈照射過來,將正太鐵路兩側的抱犢山、苞穀地以及海螺山逐一照亮,然而守在機車上的鬼子哨兵並沒有發現任何的異常,新1團還有772團的指戰員們隱蔽得非常之好。
某一刻,軍列駛上鐵路橋。
王野當即便低喝道:“和尚!”
魏大勇便用力的摁下起爆器。
“轟隆!”隻見前方紅光一閃,
遂即那座隻有幾十米長的鐵路橋就被炸斷。
剛剛開到鐵路橋上的火車頭也被炸個正著,一下就被掀翻。
緊接著,火車頭便在慣性以及上百斤炸藥猛烈爆炸所產生的衝擊力的雙重作用下,一下就脫離鐵軌,衝進了低淺的小河床。
隨後跟進的車廂也一節節脫軌。
隻片刻,整趟軍列便頹然停下。
王野道:“孔團長,可以開始了。”
孔捷便立刻跳起身,朗聲大喝道:“司號員,吹衝鋒號!”
一直蹲在孔捷身後的司號員便立刻舉起軍號,使勁吹響。
霎那間,噠嘀嘀噠噠噠的軍號聲就衝霄而起,再接著鐵路兩側的抱犢山、海螺山以及苞穀地中便響起猶如潮水一般的殺伐聲。
幾乎同時,構築在兩側製高點上的重機槍也是猛烈開火。
一道道耀眼的火舌立刻猛潑過來,一下就將軍列籠罩住,剛剛從其中兩節車廂上跳下來的鬼子步兵便立刻一排排的倒在地上。
王野起身說道:“把電台打開。”
又到聊天時間。
……
把時間撥回到五分鍾前。
在太原,第1軍司令部。
對於第1軍司令部的參謀們來說,今晚又是個不眠之夜。
隻不過,包括作戰課長阪本隆一在內,當所有的參謀人員都進入作戰室之後,人都是懵逼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阪本隆一尤其感到懵圈。
什麼情況?這是有重大作戰行動嗎?
可是,如果有作戰行動,他這個作戰課長為什麼不知情?
要知道,他這個作戰課長現在可是還兼著參謀長的職責!
“司令官閣下。”阪本隆一隻能用征詢的目光看向筱塚義男。
筱塚義男沒有回答,隻是對水原拓也說道:“水原君,你來說。”
“哈依。”水原拓也微一頓首,跟阪本隆一說道,“阪本君,事情是這樣的……”
聽完水原拓也的講述之後,阪本隆一便愣在那裏,好半晌後才有些失落的道:“司令官閣下,我們作戰課都不被允許參與製定作戰計劃了嗎?”
“阪本君,你不要想太多。”筱塚義男擺擺手說道。
“這次是保密需要,並不是因為作戰課工作不得力。”
說此一頓,又問水原拓也道:“水原君,1401軍列到哪裏了?”
水原拓也一頓首道:“五分鍾前聯絡時,1401軍列已經駛離獲鹿火車站,不出意外,這會應該已經到土門關了。”
“土門關?”筱塚義男眉頭微皺。
突然之間,筱塚義男就有了一種很不祥的預感。
水原拓也便立刻走到沙盤前,找到土門關所在:“土門關在這。”
看著沙盤上的土門關,筱塚義男又估計了一下土門關到太原之間的距離,心下便稍稍的鬆口氣,還好,應該沒事,畢竟從土門關到太原隔著一百五十公裏。
正轉念間,茅田幸助忽然叫起來:“司令官閣下,又有無線電台信號接入!”
筱塚義男急走過來時,果然看到無線電的綠色指示燈已經亮起,顯然有通訊信號已經接入,當下說道:“接通信號。”
說完,筱塚義男拿起聽筒及話筒。
電台另一頭立刻傳來王爺的聲音:“馬西馬西,呼叫筱塚君,聽到請回答。”
“喔,是王爺嗎?”筱塚義男道,“這個時候,你不是應該留在指揮位置?怎麼有空給我打電話?是有什麼消息通報給我嗎?”
“喔,不愧是筱塚君。”王爺笑道。
“我常聽別人說,筱塚君是日軍諸多高級將領中間為數不多的聰明人之一,我原本還不信,我就覺得日軍的高級將領都是蠢豬,怎麼可能有聰明人?不過現在,我卻必須收回我之前說的話,你們日軍高級將領中還是有聰明人的。”
“比如筱塚君你,就是個水準之上的聰明人。”
“八嘎牙魯!”筱塚義男的臉色便立刻垮下來。
這便是漢語的厲害之處?聽起來明明是在誇人,實際卻比罵人還狠。
在表述正反雙重意思上,這個世界上的任何語言都無法跟漢語媲美,日語跟漢語相比尤其顯得蒼白無比。
王爺沉聲道:“筱塚君,罵人可不是一個好習慣。”
“可惡。”筱塚義男道,“你是沒有罵人,但是說的比罵人還要更狠,還有,你究竟想要跟我說什麼?昂?”
王爺道:“我隻是想要告訴你,我之前是騙你的。”
“納尼?”筱塚義男臉色微變,道,“之前哪句?”
王爺道:“我說我們要在壽陽附近發動一波攻勢,是騙你的,這其實是我設計出來的聲東擊西之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