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伯鈞氣道:“那你的意思,是把我們調走?”
“那更不行。”張富貴說道,“李家鎮這塊寶地,給咱們個團長也不換哪。”
“所以我說疏通個屁。”錢伯鈞沒好氣地說道,“再說晉綏軍的這身皮,又他媽的值幾個錢?就當了團長又能怎樣?”
“這倒也是。”張富貴說道,“這年頭,還是錢最實在。”
“唉,說到錢老子就又想起那批裝備。”錢伯鈞恨聲道,“那可是一整個騎兵旅團的裝備哪,楚雲飛這個敗家子兒,說送人就送人。”
“誰說不是。”張富貴也道,“楚雲飛這狗日的,是真不知道體恤部下,你自己個春風得意吃香的喝辣的,總也得給部下口湯喝吧?那麼多武器裝備,哪怕分一半,再給四個營平分那也是一筆巨款,結果他倒好,直接就送給八路軍,真是的。”
說到這一頓,張富貴又道:“所以我說跟著楚雲飛沒前途。”
“不說這個。”錢伯鈞歎道,“這世道,過一天算是一天吧。”
就在這時候,錢伯鈞的警衛排長敲門進來,壓低聲音說道:“營座,你聽說了嗎?團座馬上要升旅長了!358團也要擴編為獨立1旅!”
“竟然有這事?”錢伯鈞聞言頓時心頭一動。
張富貴大喜道:“營長,我這裏先給你道喜了。”
按慣例,楚雲飛升旅長,錢伯鈞肯定跟著升團長。
因為錢伯鈞就是這樣跟著楚雲飛一步步晉升上來的。
然而警衛排長卻搖頭說:“營座,我聽到了一個不好的流言,說是這次你可能升不了團長,要不你還是去趟團部吧。”
錢伯鈞的臉色便垮下來。
……
太原,第1軍司令部。
“司令官閣下,這是閻西山給您的信。”
花穀正黑著臉,將一封信遞給岩鬆義雄。
“八嘎!”岩鬆義雄看完信,氣得重重拍在大板桌上,怒道,“通篇廢話,就沒有一句涉及實性質性的內容。”
“是的,我現在越來越懷疑他是在借和談拖延時間。”
花穀正沉聲道:“尤其是飛雲渡失利之後,他的這種傾向就更加的明顯。”
“看來,必須得敲打一下了。”岩鬆義雄黑著臉說道,“我們要讓他知道,皇軍的耐心終究是有限的,如果和談不成就隻能消滅晉綏軍!”
“那麼,皇軍該采取什麼方式敲打閻西山?”
花穀正皺眉道:“全麵進攻的話,成本太高,而且結果不可控。”
“全麵進攻肯定不行。”岩鬆義雄一擺手道,“在和談沒有徹底破裂之前,不可輕易使用全麵進攻加以威脅。”
兩人正說話間,情報課長佐久間次郎走進來。
“司令官閣下。”佐久間次郎頓首說道,“河源縣憲兵隊長平田一郎報告,策反晉綏軍楚雲飛部,1營營長錢伯鈞的時機已經成熟了。”
“喲西。”岩鬆義雄道,“就拿楚雲飛部警告閻西山。”
“嗦嘎,這是個好主意。”花穀正欣然點頭,又說道,“楚雲飛部因為在飛雲渡殲滅了騎兵第4旅團,可謂風頭正勁。”
“支那政府和閻西山都想借機把楚雲飛樹立為典型。”
“我們在這時候消滅358團,不僅可以打擊支那政府的囂張氣焰,更可以給閻西山一個警告,而且不至於導致和談破裂,甚至還可以對晉西北的八路軍以及中央軍起到殺雞儆猴的作用,真可謂是一舉三得的妙招。”
“那就讓平田君立即著手策反那個錢伯鈞。”
岩鬆義雄道:“同時命近衛第2師團做好出擊準備,隻等平田君策反成功,就立刻向楚雲飛部發起進攻,為錢伯鈞部背刺楚雲飛所部創造機會。”
“哈依。”花穀正和佐久間次郎同時頓首。
……
轉眼間,又是兩天時間過去。
鄭記商行老板鄭謙一再次寅夜來到李家鎮。
這次跟錢伯鈞見麵,雙方相處就融洽多了。
“錢營長。”鄭謙一脫帽致意道,“新年好,給您拜年了。”
“新年好,新年好。”錢伯鈞哈哈一笑又道,“祝鄭老板在新的一年創辦更多實業,賺更多的錢,哈哈。”
“托您的福。”
鄭謙一笑道:“我也祝錢營長在新的一年能夠步步高升。”
“步步高升?”錢伯鈞搖了搖頭,哂然道,“步步高升我是不敢想,能守住現在的位置就已經燒高香了。”
“錢營長何出此言?”
鄭謙一說道:“我可是聽說,你們晉綏軍358團馬上就要擴編為晉綏軍獨1旅,楚雲飛也馬上要晉升少將旅長了,是吧?”
錢伯鈞說道:“鄭老板消息很靈通嘛?”
“哪裏哪裏。”鄭謙一擺擺手,又道,“楚雲飛如果晉升為少將旅長,358團如果擴編為晉綏軍獨立1旅,以錢營長您的資曆以及能力,當個上校團長不過分吧?”
錢伯鈞臉色便垮下來,沉聲道:“鄭老板,咱們今天能不說這個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