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間的日軍騎兵也在密集的機槍火力的掃射下,又損失了一多半,隻剩下不到五十個騎兵這樣子,與兜轉回來的八路軍騎兵迎麵撞在一起。
馬刀的撞擊聲,戰馬的嘶叫聲,利刃割破皮肉的呲啦聲,還有雙方將士臨死前發出的慘叫哀嚎聲,瞬間就交織成一片。
就這麼一下子,雙方加一起就陣亡了一百多個。
其中一半是日軍騎兵,八路軍的騎兵戰士也陣亡好幾十個。
幾乎沒有傷員,騎兵高速對衝,隻要命中軀幹,基本就是致命傷。
盡管以多打少,人數占據著絕對優勢,但是戰爭就是這樣,沙場上以命相搏,機會對雙方來說都是均等的。
範管夠擦幹淨馬刀上的血跡,策馬上前問道:“團長,要不要收斂遺體?”
“沒有時間了,交給地方武裝收斂吧。”孫德勝搖了搖頭,又道,“我們的任務是拖住鬼子的主力,為參謀長他們爭取足夠的時間。”
說到這一頓,孫德勝又道:“重新整隊。”
“是!”範管夠答應一聲,又厲聲喝道,“1連集合,1連集合了!”
隻片刻,騎兵1連、騎兵2連便完成整隊,高大全也率領騎3連、騎4連趕來彙合,遂即四個騎兵連合兵一處,繼續浩浩蕩蕩的南下。
……
山道上,日軍73師團及74師團的大隊人馬正逶迤而進。
雖然隻是淺丘地形,但還是對日軍的行軍造成很大幹擾,為了減輕擁堵,同時也是為了保證主力的安全,安藤義男和高村喜郎不得不派出步兵沿著兩側的山脊行軍,也就是說,師團主力走在中間,四個步兵聯隊走在兩側山脊,像抬轎的轎夫一樣抬著主力。
這樣一來師團主力的安全是有了保障,道路也沒那麼擁擠,但是速度就慢了。
不過安藤義男和高村喜郎也不太在意,因為速度再怎麼慢,今天上午十點肯定能趕到雲起鎮,然後今天傍晚一定能到達河源縣城。
道理很簡單,八路軍三八六旅的主力在殺豬口打28師團,晉西北匪區的八路軍地方武裝則都在天打崗,正拿命跟北集群的27師團以及75師團相拚。
所以現在,在他們南集群前麵幾乎沒有八路軍的一兵一卒。
所以這就不是作戰,而隻是一次行軍,行軍能有什麼壓力?
看著日軍排著隊列,從地瓜、大豆還有苞穀地裏嚓嚓走過,安藤義男臉上不由得露出一抹得意的獰笑。
“高村君。”安藤義男微笑道,“這次掃蕩就算最終失敗了,八路軍晉西北匪區也必定會元氣大傷,因為今年的秋糧他們別想收到一粒小麥,一棒苞穀。”
“噯,安藤君慎言。”高村喜郎皺眉道,“掃蕩怎麼可能失敗?”
“哈,我就這麼一說。”安藤義男笑道,“高村君也這麼迷信的嗎?”
兩個老鬼子正說話間,騎兵第73聯隊的聯隊長黑島寬重,帶著一個騎兵灰頭土臉的來到了安藤義男兩人的麵前。
安藤義男眉頭一皺道:“黑島君,怎麼回事?”
黑島寬重對那個騎兵說道:“高木君,你來說吧。”
“哈依。”高木一頓首說道,“師團長,我們在向雲起鎮攻擊前進時,中途遭遇了八路軍的一股騎兵,大約有兩百多騎……”
“什麼,兩百多騎兵?”高村喜郎道,“難道是三八六旅的騎兵團?”
安藤義男一擺手又問:“然後呢?你們兩個中隊跟八路軍騎兵交手了?”
“沒有。”高木黑著臉說道,“八路軍騎兵見了我們就跑,我們就追,然後追到一片苞穀地中的時候,遭到了八路軍伏擊。”
“苞穀地中的八路軍不知有多少,”
“但是至少有三十多挺九六式輕機槍。”
“我們猝不及防,大多戰死,隻有十幾個人逃回來報信。”
說完了,高木便神情惴惴的看著安藤義男,因為按條令,他撇下同一個中隊的大部分戰友獨自逃命,那是要切腹謝罪的。
不過聯隊長或者師團長有權赦免。
“該死,這些八路軍還真是狡猾。”安藤義男擺了一下手,示意高木退下,又轉頭對高村喜郎說道,“高村君,你是怎麼看的?”
高村喜郎黑著臉道:“安藤君,我懷疑是三八六旅騎兵團。”
安藤義男一擺手道:“高村君,不必懷疑,肯定是三八六旅騎兵團,除了騎兵,別的部隊不可能這麼快從殺豬口趕到這裏。”
高村喜郎獰聲說道:“如果隻是一個騎兵團,那就幹掉它!”
“我也是這麼想的。”安藤義男獰笑了一聲,又扭頭對黑島寬重道,“黑島君,我聽說黑島森田是你堂兄,是嗎?”
“哈依。”黑島寬重頓首道,“算是遠房堂兄。”
安藤義男道:“那麼,你知道黑島森田是死在誰的手裏的嗎?”
黑島寬重道:“來支那之前,大概聽人提起過,好像是一支叫獨立團的部隊。”
安藤義男道:“那我告訴你,殺死你堂兄黑島森田的獨立團,就是八路軍三八六旅所統轄的主力團之一,而前麵不遠的這個騎兵團就是以獨立團的騎兵連為基幹擴編的,騎兵團的團長就是當初獨立團的騎兵連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