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因為有山體阻隔,日軍的炮彈能直接打到萬馬渡。
在三八六旅的正麵也就是東邊,是第1師團,北邊是110師團,南邊是27師團,在三八六旅的西邊,隔著黃河則是晉軍33軍。
這四支部隊已經把三八六旅包圍得鐵桶一般。
退一萬講,就算三八六旅戰鬥力爆表,打破了這個鐵桶也沒用。
因為在這個鐵桶外圍還有一個包圍圈,那就是沿著臥虎山南麓、馬蘭鎮、安化、陳莊、九公鎮以及九公山北麓第二道封鎖。
這一道封鎖的整體長度超過兩百公裏。
但是部署在這道封鎖線上的兵力有五個師團。
平均每個師團負責四十多公裏的防線,再加上還有土撥鼠防線,所以攔住三八六旅是絕對沒有問題的。
無論如何,三八六旅在打破第一道封鎖線後,就必定已經成為強弩之末,絕無可能再突破第二道封鎖!
如果非要在這兩道防線上找出個漏洞,那就隻能是陳莊。
到現在已經過去四晝夜,但是陳莊的一團亂麻仍未解開,而且岡村寧次也想不出辦法來解開這團亂麻。
岡村寧次問水原拓也道:“水原君,陳莊戰場的困局你有辦法能解開嗎?”
“大將閣下,辦法還是有的。”水原拓也道,“那就是派部隊一個散兵坑、一個散兵坑的逐一的加以清理,其間不僅要承受來自各個方向的冷槍射擊,而且皇軍還不能以炮兵火力進行反製,因為炮擊會誤傷自己人。”
“那怎麼行?”岡村寧次道,“這樣的話得付出多大代價?”
水原拓也道:“除了這個辦法,那我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了。”
“那就算了,先不管了。”岡村寧次哼聲道,“隻要陳莊戰場還是一團亂麻,三八六旅就算從正麵突破了第1師團的防線,也過不了陳莊。”
“那也未必。”水原拓也說道,“我不知道大將閣下有沒有考慮過一個問題?”
“一個問題?”岡村寧次問道,“什麼問題?”
“口糧。”水原拓也道,“被困在陳莊戰場的皇軍隻攜帶了兩天份單兵口糧,現在時間已經過去四個晝夜,那一萬多皇兵隻怕已經斷糧了。”
“口糧?”岡村寧次臉色微變,這個問題他還真沒有想過。
水原拓也又道:“從之前的情報,八路軍三八六旅已經對整個晉西北匪區實施了堅壁清野,比如說平安縣、安化縣以及崞縣境內的大部分村莊,皇軍進駐之後連一粒糧食都沒能找著,甚至連村中的水井也已經被填埋!”
頓了頓,水原拓也又說道:“但是,誰也不敢保證,八路軍三八六旅是不是在地道深處埋藏了糧食?還有,在地道最深處是不是也隱藏著水井?而如果我的猜測屬實,那麼被困陳莊戰場的一萬多皇兵的處境就會很糟糕。”
再一頓,又道:“他們將被迫在又餓又渴的絕境之中,與吃飽喝足的八路軍交戰,真要是這樣的話,陳莊戰場的一萬多皇兵很快就被八路軍肅清,屆時,如果三八六旅主力能夠從正麵打破第1師團的封鎖,就有機會從陳莊突破皇軍包圍!”
聽到這,岡村寧次臉色變得更難堪。
……
這時候,在陳莊地下。
晉西北軍區的每個村莊都挖了地道。
而且整個地道網絡就是一個巨大的防禦工程。
這個防禦工程裏有指揮所、彈藥庫、宿舍甚至野戰醫院。
由於之前的混戰,有部份地道已經遭到毀壞,但是大部份地道還是完好無損的,比如說深藏在地底下的宿舍。
“快快,全都搬進來。”33小說網
王野道:“把地瓜磚搬進來。”
在王野的指揮下,戰狼隊員們將一筐筐的地瓜磚搬進來。
“老王,從哪弄來的地瓜磚?”孫彬一臉驚喜的爬過來。
真的是爬過來的,因為孫彬已經餓得渾身無力,坐著都會往地上出溜。
王野先拿了塊地瓜磚給孫林,孫彬是真餓急了,抱著地瓜磚就開始啃,因為急,險些把牙齒都崩掉。
“老孫,慢點啃,別崩了牙。”
王野取笑了一句,又回過頭對魏大勇幾個說道:“和尚,你們幾個去底下挑水,然後趕緊燒水煮磚。”
正如水原拓也所猜測的那樣,
在晉西北每個村莊的地道深處都藏有一口水井。
隻不過,通往這口水井的地道平時都是封住的,隻有緊急時才會打開。
水很快就挑上來,王野也帶著其他隊員從村裏取了木板,劈成柴禾燒。
不一會,十幾頂鋼盔裏的水就開始咕嘟咕嘟往外冒熱氣,地瓜磚也慢慢的化開,變成了一鍋地瓜糊。
沒有油也沒有鹽,
但是戰士們卻仍舊吃得很香。
王野自己也吃了整整一鋼盔地瓜糊糊。
一回頭,卻看到卡爾森正扛著攝像機在那攝像。
攝像機?王野頓時心頭一動,怎麼把這給忘了?
當下王野搶上前,一把從卡爾森手中奪過攝像機。
“王,你做什麼?”卡爾森不由急了,“別碰我的攝像機!”
王野卻從攝像機上摳下電池,又回過頭問李俠道:“李俠,有電池了!”
正捧著鋼盔在吃地瓜糊糊的李俠聞言,把鋼盔往地上一往就接過電報。
……
萬馬渡,晉西北縱隊指揮部。
旅長很焦慮,且越來越焦慮。
讓旅長感到焦慮的唯一原因,就是晉西北縱隊當下的處境。
根據各支隊反饋回來的信息,現在基本可以確定,三七鎮、元嶴鎮以及安市鎮一線已經徹底被日軍控製。
這也就是說,晉西北縱隊已經被壓縮在方圓不到十公裏的狹小區域內。
更糟糕的是,在他們的背後,隔著黃河就是晉軍的33軍,閻西山和常凱申的心思昭然若揭,指望他們讓路是癡心妄想。
所以現在他們隻剩下正麵突圍一條路。
但要想從正麵殺出一條血路談何容易?
腳步聲響起,李雲龍、丁偉還有孔捷魚貫而入。
“旅長。”李雲龍大呼小叫的道,“我們回來了,有酒沒有?”
聽到這,旅長嘴角不由得露出一抹笑意,這就是他最欣賞李雲龍的地方,這小子無論麵臨什麼樣的處境,哪天是天塌下來了,他娘的也還是個樂天派,在這世界上仿佛就沒有什麼事情能讓他害怕,又或者說感到焦慮。
想到這,旅長把手中的軍用水壺遞過去。
李雲龍想也沒想,接過來就灌了一大口。
但是下一秒,李雲龍便又把灌進嘴裏的液體全都給噴出來。
“怎麼是醋?”李雲龍一抹嘴道,“旅長,你這也太摳了點,拿醋打發我們。”
“這個時候,你讓老子上哪兒給你找酒去?”旅長沒好氣道,“我這隻有醋,你愛喝就喝,不愛喝別喝。”
“那我還是別喝了。”
李雲龍把軍用水壺還給旅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