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看到她,表情比她更加驚訝,“你是……文貞?”
薛氏想過萬千個再見到宇文讚時的場景,但獨沒想到,是在她最狼狽的時候。
她此時的打扮像個王府打雜的婆子,還被一個惡心的潑皮調戲著,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她承認,還是不承認?
好不容易見著麵,不承認的話,又得等到幾時?
薛氏心裏煩躁得很。
“喂,你誰啊?知道老子是誰嗎?敢搶老子的女人?”那個痞子從地上爬起來,擼起袖子就朝宇文讚揍來。
宇文讚身邊的一個大個子漢子,飛快揮拳頭,將那痞子先揍了出去,“大膽,這是微服私訪的四品朝廷命官,爾等刁民不想死的話,速速滾開!”
“啊,是是是是”潑皮被揍疼了,又聽到說是朝廷命官,早嚇得提袍子就跑。
但被宇文讚喊住了。
“站住!”他的聲音低沉帶著不容藐視的威嚴。
那潑皮硬著頭皮轉身回來,“大……大人,您有何事吩咐?”
“跪下!向這位夫人磕頭賠罪!”宇文讚指了指薛氏,厲聲喝道。
薛氏一顆心提到嗓子眼,宇文讚這是在替她討回公道?
潑皮不敢跑了,走回來跪在薛氏的麵前,不住地磕起頭來,“小人有眼不識泰山,冒犯了夫人,還請夫人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小人這一回吧,小人今後一定好好做人。”
這裏街上的地,可比不了京城的地,京城的地,那是用上好的青石鋪的,府城和縣城的地,也是石板地,這鄉裏集市上的地,隻是一些碎石頭鋪的。
石頭有些還挺尖,在這裏磕頭,不出五下就會額頭破皮流血。
潑皮磕了三古,額頭就磕破皮了,疼得他齜牙,卻不敢喊疼。
“哼!”宇文讚拂冷哼,但他望向薛氏時,又是一臉溫柔,“文貞,你怎麼在這兒?你……你怎麼這副樣子了?”
他打量著薛氏。
薛氏窘得想鑽地洞,低著頭,一言不發。
她不知道從何說起。
“走,咱們換個地方說話。”宇文讚朝她微微頷首。
薛氏吐了口氣,“好。”
宇文讚帶著薛氏和他的護衛離開後,那個潑皮才敢從地上爬起來,他往宇文讚離開的地方看去一眼,拔腿就往另一個方向跑走了。
這出鬧劇結束了,但人們仍在議論紛紛著。
“啊,剛才那人是朝廷命官?真看不出來啊,好年輕啊,也才二十出來的樣子呢。”有老漢讚道。
“看穿著就知道啦,從頭到腳全是綢布,腳上的靴子還有一粒珍珠呢,一看便知不是普通人。”
“剛才那痞子真是沒眼力見,居然敢惹這種人,沒打死他,算他運氣好。”
“咦,真是奇怪啊,那人可是大官,居然對一個窮婦人那麼客氣,那婦人是什麼身份?”
大家紛紛議論著,猜測著,但就是猜不明白。
李玉竹尋薛氏尋到這裏來了。
聽到街上人們的議論,她眸光微縮,心中暗忖,薛氏跟一個微服私訪的大官走了?
那當官的還是個年輕男人?
會是誰?
李玉竹拉著一個大嬸問道,“大嬸,你們剛才在說什麼啊?什麼京城的大官?什麼窮婦人?”
“嗨,小姑娘,你來遲了,可錯過好熱鬧了。”婦人一臉八卦表情。
“哦,什麼熱鬧啊?”李玉竹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我說給你聽啊……”婦人將剛才的事情,添油加醋地說了一番,“那年輕官爺,好像認得那年輕娘子,喊著她叫什麼文貞,哎喲,兩人都是一副深情款款的樣子看著對方哦。”
“那窮娘子遇到那官爺,指不定飛高枝去了呢,她的八字命真好哦。”
文貞?薛文貞?
這定是薛氏了。
李玉竹眸光一轉,說道,“啊,我長這麼大沒見過官爺,想看看長什麼樣?他往哪裏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