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竹驚訝了,“前天晚上,趙老太太不是還很精神的嗎?怎麼忽然就得了怪病?”
那天晚上接受大家拜壽的趙老太太,滿臉紅光,臉上滿上喜慶之色,哪裏是生病之人的樣子?
貴伯搖搖頭,“是呀,大家都挺納悶的,三姑娘沒跟我多詳說,隻說她不大正常,說李三姑娘要是得了空,可以去看看。趙家有錢,給姑娘的診金一定不會少。”
李玉竹回到縣令府裏,本想找機會跟縣令夫人說說縣令大人的事,必竟,這事情一是涉及隱私,二呢,她一個小姑娘,不太好說這事,正猶豫不決時,貴伯找來了。
也罷,且先將縣令的事情放一放,去趙家看看再說。
就衝這趙老太太給她的一兩金子,她也該去看看才是。
“好,我便去看看。”
李玉竹向縣令夫人打了聲招呼,帶著兩個孩子和春兒,又來到了柴娥英大哥大嫂的鋪子。
柴娥英在閣樓上,在陪小侄兒柴天朗在下棋玩。
小家夥不會下棋,盡胡鬧。
柴娥英好脾氣,陪著他不按規則走棋。
李玉竹走過去的時候,就看到他們姑侄倆在拿黑白棋作畫玩。
“大嫂。”李玉竹走上前。
“娘!”|
“姨!”
果果牽著李景的手,歡笑著朝柴娥英跑過去。
柴娥英笑著走來,將兩個孩子一左一右摟著。
“有沒有在立行小叔那兒調皮?”柴娥英挨了挨兩個娃子的小臉。
“沒。”果果搖搖頭。
“我們聽話呢。”李景補充。
春兒看到桌上有水壺,拿了杯子,倒了水給兩個孩子喝。
天熱,孩子在外頭走了一圈,這會兒喝水像牛飲水。
春兒笑著,“慢點喝慢點喝。”
她知道李玉竹要說事情,將三個孩子都帶到一旁玩去了。
柴娥英得空抽身出來。
她拉著李玉竹走到外麵走廊上,外麵安靜,沒有孩子吵。
“大嫂,你派貴伯傳話,我問了他趙老太太的情況,他說不大清楚,是怎麼回事啊?大嫂?我前晚看到她時,她不是還好好的嗎?”
“看著好,其實,不大好。”柴娥英說道,“今天上午,我和大嫂去看她,發現她居然在花園裏脫了褲子小溺,她可是六品的安人!那時候還有好多人在!大家直接呆住了。”
柴娥英不住地搖頭,一副十鎮驚的樣子。
李玉竹,“……”她睜大雙眼,“你們是親眼看到的,還是聽下人說起的?”
“親眼看到的,要不然,我怎會這麼驚訝,叫貴伯去通知你?”柴娥英搖搖頭,“還有哦,大家問她怎麼會在花園裏解決,她反說沒有,還要罰那個問她的管事娘子,那表情又不像是老人家鬧著玩,是一副十分認真的樣子。”
“……”
“除了這事兒,趙老太太還莫名其妙地哭鬧,她明明坐在自己的臥房裏,就一晃神時間,就大哭起來,說找不到家了。趙家人在議論,說她得了怪病,又說她衝撞了什麼,被什麼不好的東西上了身,才會一時糊塗一時清醒。”
李玉竹蹙眉沉思起來。
“鬧得不可開交時,她又不吃不喝的,兩眼發直地躺著,趙家大太太急得不得了,差人請神婆和道士去了。”柴娥英說道,“玉竹,她這是得了什麼怪病?”
反正,她不相信什麼神鬼附身。
李玉竹搖搖頭,歎了口氣,“什麼怪病也不是,她是人老了,有些糊塗了。”
要是她沒有猜錯的話,趙老太太是得了阿爾茨海默病。
俗稱老年癡呆症。
七十歲的老人,少運動,營養好,體胖三高,極容易得這種病。
如果趙老太太確實得了這種病,那麼他們收到的不同尋常的拜壽紅包,就能說得清了。
有著認知障礙的人,犯病時分不清事物,可不就是瞎鬧一通將錢裝了進去麼?
然後呢,恰好她和柴娥英他們得了這些紅包。
來趙府拜壽的其他人得的紅包,不是趙老太太包的,所以是正常的數據,都是九十九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