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了,就好了!”淩珞大聲回道。
“真沒事嗎?”外麵,李興安又拍了拍門。
“沒……沒事,你不必管我,我……我就好了。”淩珞看著浴盆,歎了口氣。
算了,湊合著隨便洗洗,再拿塊布墊著吧。
李興安道,“哦,那你快點,天氣冷,別洗太久,會凍著涼的。”
“知道,知道。”淩珞又道。
李興安離開了。
淩珞胡亂洗了一把,將自己的中衣絞了一大塊,疊了疊,墊了起來。
看著寒酸的東西,淩珞直歎氣。
收拾好自己,淩珞走出洗浴室。
這東西得隨時更換,她撕了一塊中衣,過會兒再撕什麼?
李興安見她走路扭扭捏捏的樣子,笑著道,“你這腿怎麼回事?”
淩珞吱唔著,“沒事呀?今天走路走累了。”
李興安伸著懶腰,“這樣啊?那咱們明天不爬山了,在屋子裏休息好了。”
淩珞含糊應道,“嗯呢。”
兩人和往常一樣,各自睡下。
淩珞來了葵水,不敢睡得太死,一直翻來翻去的。
次日一早,淩珞醒來時,腰酸背痛。
伸手一摸身下,濕了一片。
淩珞要哭了。
好在李興安還在睡,淩珞摸索走下床,拿長袍子罩著,將那床單卷了卷,抱進了洗浴室裏。
那裏隨時預備著洗浴水。
淩珞將床單泡在水裏,沒一會兒,泡出血水來。
她飛快揉了幾把,將血水揉掉,這才鬆了口氣。
至於換的東西,淩珞將半件中衣脫下來,卷了卷用上了,那塊用過的,也用水衝掉了血漬。
這都是什麼事?
淩珞在心裏叫苦。
淩珞走出洗浴室,李興安才起床,不知她忙了一早上。
“駱生啊,你起得真早啊。”李興安伸了個懶腰,打著哈欠。
淩珞訕訕著道,“啊,昨晚睡昨早,才醒得早。”
李興安發現她榻上的被單不見了。
“你這被單呢?”李興安走到小榻邊,摸了摸。
淩珞頭皮疼,“不小心……將茶水潑上去了,我拿去洗了。”
李興安驚訝了,“你洗?不是有小廝嗎?讓小廝洗吧。”
淩珞無語,這能讓人洗的?
平時她的衣物,也是自己在洗。
她訕訕著道,“反正也先事,我就自己洗了。”
李興安笑著道,“你可真勤勞,啊,將來你娘子嫁你可就享福了。”
淩珞幹幹笑道,“哈哈哈,說笑了。”
吃過早飯,淩珞找了個借口,溜出李興安的府邸,單獨一人去了街上。
她的兜裏裝著幾十兩的銀子,是李興安送給她的。
這幾天淩珞跟著李興安進進出出,那些巡邏的人,已經認得了淩珞,現在她即便是走在街上,也不會有人盤查。
淩珞現在的計劃是,如何擺脫李興安,逃出京城去。
但眼下最關鍵的是,解決葵水問題。
她向路人打聽到了布行,走進了鋪子。
掌櫃娘子見來了個俊俏的後生,馬上笑臉相迎,“小公子,要買點什麼?”
“給我來點……,素色的粗棉布,好洗的那種,再來點棉花。”淩珞窘著臉道。
掌櫃娘子看著她,眨了眨眼,“要多少?做棉衣嗎?”
淩珞啊啊兩聲,“是啊是啊。小孩子的棉衣,不會太多。”
買得太多,拿回去怕是得引起李興安的盤問。
掌櫃娘娘子笑道,“好嘞,你要多少。”
“五尺布吧,一斤棉花。”淩珞道,“我還有一些針線。”
“行,我給你拿來啊。”掌櫃娘子熱情地忙去了。
買好東西,淩珞付了錢,轉身離開。
她前腳走,後腳,有人走進了鋪子裏。
這是淩月姿身邊的紫英。
她出宮來淘選絲線,路過這家鋪子,想進來看看有沒有新貨布料。
這時,她發現有個熟悉的身影,抱著一堆東西從她的身邊走過去。
紫英眉頭微蹙,跟了過去。
那人是步行,紫英也跟著步行。
繞過兩處坊市,最後,那個墨衫少年走進了一座奢華的大宅子。
廬陵王府?
如今住在廬陵王府的,是三殿下李興安,太子的弟弟!
前麵那人住在這府裏?
紫英進不去府裏,她輕輕笑了笑,轉身離開了。
也沒有再鋪子買東西,而是回了東宮。
宮中,淩月姿正和幾個管事娘子們,吩咐事情。
淩月姿管過幾百人的大寨子,如今管著一百來人的東宮,絲毫不費力氣。
她每天早上將事情吩咐下去後,傍晚時分聽取彙報。
如果有緊急事情,可隨時找她。
打發走兩個管事娘子,淩月姿又和一旁的兩個奶娘說起話來。
紫英走過去,小聲對淩月姿說了幾句。
淩月姿一愣,驚訝道,“她在廬陵王府裏?可有看錯?”
紫英道,“婢子跟她相處了幾個月,記熟了她的身影,雖然她穿著男裝,但走路的樣子還是跟以前差不多,聲音也沒有太大變化。”
“這丫頭……,怎麼跑老三家裏去了?”淩月姿眸光微縮,站起身來,“我看看去。”
淩月姿命紫英在家看好兩個孩子,她帶著另外兩個侍女,坐著馬車往廬陵王府的老宅而來。
淩月姿如今是太子妃,馬車的式樣是宮裏內務司專門訂做的,隻比皇後的等級略低一些。
但比其他王公大臣們的都要華美,雙人拉的高大馬車停在廬陵王府老宅前,將守門的兩個小廝驚得發愣。
趕車的人道,“太子妃駕到!”
守門的小廝這才回過神來,有人跑進府裏傳話去了。
其他人全都出門來相迎。
淩月姿扶著侍女的手,走下馬車。
看一眼王府大門,走了進去。
今日,淩珞身子不舒服,買了東西後,悄悄藏起來做了向個葵水包,收拾好自己,就在榻上睡下了。
李興安見她怏怏的,自己提了弓箭,帶著一個小廝,去了花園裏練習射箭去了。
當守門的小廝,向他彙報,說淩月姿造訪時,李興安愣了愣,“太子妃?大嫂?找我有事?”
“不清楚,三殿下去看看就知道了。”
“表情如何?帶了什麼人前來?”李興安對這位二嫂,有些敬畏,沒辦法,氣場太強,長公主身份,還不能讓他害怕,他怕是淩月姿大將軍的身份,而且,武藝高強,和李興盛比不相上下,那麼說,是他打不過的那種。
“微微笑著走來,隻帶了兩個侍女。”守門人道。
李興安歪著頭想了想,想不出淩月姿為何而來。
他收了弓箭,“看看去吧。”
李興安將短打衣裳換了,穿著長衫,去了前院正堂。
淩月姿已在客座上坐下了,正在喝茶。
李興安是小輩,不敢上座,再說,姿月姿還是太子妃,李興安走到她的麵前行了禮,“二嫂。”隻敢在她的對麵坐下。
淩月姿微微笑了笑,“聽說,三弟的府上,有位客居的少年。”
李興安沒有疑心其他,點頭道,“是啊,二嫂怎麼知道了?”
“我身邊的侍女看到了,侍女說,那位少年像我們在鎮安府認識的一個熟人,我想見見他,看是不是那位熟人。”淩月姿微笑。
李興安想起駱生說過的身份,也是鎮安府的人。
淩月姿這麼問,會不會揭發朋友的身份?
猶豫不決,不知要不要將駱生的事情說出來。
淩月姿看著他的表情,微微笑了笑,“怎麼啦,三弟?有什麼問題嗎?”
李興安不呢李興盛,實在是哥倆一起長大的,在鎮安府的時候,天天還睡一屋,太熟了,一點都不怕,但他卻怕淩月姿。
淩月姿朝他望來,他馬上膽怯起來,“他在屋裏休息,我去看看,他可醒了。”
“好,你去請她來。”淩月姿微笑。
李興盛去了後宅,他的臥房裏,淩珞並沒有睡著,眯著眼,正在養神。
李興盛告訴她,他二嫂太子妃來了府裏,要見她時,淩珞嚇得直接呆住了。
李興安看著她的臉,“怎麼啦?你認得她?她說可能認得你,說你可能是她以前認識的一個熟人。”
淩珞心裏歎氣。
還是找來了,這下好了,跑不掉了。
她隻得說道,“我也不清楚是不是認得的,但這是太子妃,她要點名見我,我不能不去見她。”
李興安見她有些膽怯,安慰她,“太子妃是我二嫂,雖然嚴肅,但人很好。”
淩珞心說,淩月姿是何等脾氣的人,她可比李興安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