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興安怔了怔,待聽到宋錦繡的歎息聲,才知李玉竹為什麼拉他的袖子。
他不好意思訕訕著說道,“那個,宋姑娘啊,你也別多想,雖然你家人少,沒人打得過田三寶,但我們用別的法子,治得他在村裏名聲掃地,再不敢欺負你。”
李玉竹又說道,“錦繡,我哥說話直,但卻沒有說錯,各家情況不同,解決的法子各不同,總之,我不會讓你難堪的,你相信我。”
宋錦繡點頭,“我知道你們是為我好,可是……”
萬一沒將田三寶製服,她的名聲不是更差了?
李玉竹握著她的手,“錦繡,田三寶之所以三番四次地前來騷擾你,還不是看你老實?他騷擾你,你連當麵罵他的勇氣都沒有,更不敢打他,他是吃定了你一直會這麼做,才一次比一次膽大。你隻要大著膽子狠狠教訓他一頓,打得他求饒,他就知道你是不好欺負的。”
“……”
“另外呢,悄悄地打,還不能叫他徹底害怕,得將他做的惡事公之於眾,告訴村裏人是他騷擾你,不是你騷擾他,村裏人隻要不是瞎子聾子,都會同情你的。”
“……”
“再說了,穆元修去請亭長去了,有亭長出麵給你主持公道,村裏人不看你和宋夫子的麵子,也得看亭長的麵子,那時候,就不會再有人說你的閑話了。”
宋錦繡咬著唇,猶豫起來。
李玉竹又說道,“錦繡,你要這樣想,反正那田宋氏到處說你的壞話,編排你的是非,還不如徹底鬧上一鬧,這年頭,軟的怕硬的,硬的怕橫的,你就橫上一回,將大家徹底震住。”
李興安在前院門外找了幾個圈,打到一根趁手的棍子,拎進屋裏來,塞到宋錦繡的手裏,“拿著!”
宋錦繡怔怔看著他,“什……什麼?”
李玉竹看一眼李興安,笑著道,“錦繡,我三哥的意思是,你拿著這棍子打一頓田三寶,叫他從此怕你。”
宋錦繡沒打過人,捏著棍子猶豫不絕。
李玉竹搖搖頭,“錦繡,想想他是怎麼欺負你的,又是怎麼誣陷你的,錯的是他們,不是你!你該還回去才是。”
宋錦繡看著她,品著她的話,想著自己的委屈,她咬了咬牙,拖著棍子,往後院走去。
李玉竹和李興安跟了上去。
宋錦繡走到田三寶的跟前,忽然輪起棍子就砸了上去。
田三寶馬上慘叫起來,“啊……”
他疼得在地上跳了跳,但他被穆元修捆在樹上,隻多跳了兩寸的地兒。
宋錦繡的滿腔怒火,從棍上落到了田天寶的腿上,“我打死你,叫你欺負我,叫你欺負我!再欺負我,我打斷你的腿!”
第一棍子打下去後,她憋屈多日的內心,忽然順暢多了。
於是,她又砸下了第二棍子,第三棍子。
田三寶的嘴巴被抹布堵著,隻能哀嚎,不能說話。
這裏離著村裏的其他人家又遠,又是夜晚,沒人注意這裏。
宋錦繡打了個痛快。
田三寶卻嚎得嗓子都啞了。
宋錦繡打累了,拄著棍子喘著氣,她的棍子在他麵前點了點頭,田三寶條件反射地馬上往旁邊挪了挪。
李玉竹心中諷笑,還知道怕?早幹嘛去了?
“錦繡,差不多了,打死了你還得出錢埋了這人,留口氣吧,一會兒叫亭長來審案子。”李玉竹扶著宋錦繡。
宋錦繡喘了幾口氣,“好。”
她又累又激動,整個人哆嗦著,丟了棍子,跑進屋裏小聲地抽泣起來。
李玉竹朝李興安說道,“三哥,你看著這廝,我去陪錦繡,等亭長來了,你再去找宋裏正來,再喊幾個鄰居來。”
李興安笑著揚眉,“你們隻管坐屋裏等,剩下的事情交給我好了。”
李玉竹進了屋,她將宋家的小爐子生燃,煮起了茶水。
瞧著時間,穆元修該到了吧?
宋錦繡哭了會兒,發現是李玉竹在忙,她不好意坐著不動了,忙去找茶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