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還不到十月,離過年還有兩月呢。
穆元修說道,“田三寶在村裏,不是偷這家的雞,就是偷那家的鴨蛋,偷過老婆婆炒菜的鍋,偷過小媳婦的花衣裳換過錢,還偷過學生的紙筆寫過欠條。”
“……”
“這村裏,十之七八的人家,被他光顧過,村裏的人都厭惡著他呢,得知他將做的惡事宣傳好了就不必罰了,怕是都不會聽他說話。”
“……”
“這樣一來,他就會一直跪下去!別說跪到今年過年,有可能到明年過年,他都還在跪!”
李玉竹笑眯眯說道,“他要是偷懶不認真宣傳他的惡事,那就跪咯,那是他自己造成的,可怨不了別人。穆元修,你這法子看起來是對田三寶好,實則是罰得更狠呢。”
李興安摸下巴,“這法子雖然能讓田三寶一直罰跪著,但宋錦繡的清白,不是不能告之村裏人了嗎?”
穆元修又說道,“放心吧,三哥,他這麼跪著,村裏人不跟他說話,但不代表村裏人不好奇他為什麼跪著,一定會去打聽,玉竹讓你請來的幾個村民,不是親自見到亭長審他了嗎?”
“……”
“再說了,田三寶還舉著牌子呢,那牌子上寫著他的罪狀。過不了幾天,事情會傳得全村都是,但村裏人厭惡他,就算是知道了宋錦繡的冤屈知道他幹的惡事,也不會替他說話。”
聽穆元修這麼解釋,李興安拍著腿大笑起來,“我說穆元修,你的心可真黑,那田三寶會被你整死的,哈哈哈哈。”
穆元修冷笑,“那是他咎由自取,活該!他平時不做人,到落難時,村裏人會叫他做不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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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裏路,騾子車馬車沒多久便到了李家。
貴伯正拿著大掃把,掃著門前被風吹來的落葉。
看到好多車馬前來,他馬上停了掃地拄著掃把觀看。
穆元修將騾子車停下,喊著貴伯,“貴伯,我們回來了。”
貴伯笑著走過去,“怎麼熬了一夜?累著了吧?快進來快進來,我喊薑嬤嬤給你們做些熱乎乎吃的去。”
李玉竹和李興安也走下了馬車。
他們又一起走向後麵的馬車,請出亭長。
貴伯是柴家老仆,亭長常去柴家,他馬上認出了亭長,驚訝說道,“這一大早的,亭長怎麼來了?”
“是貴伯啊,您老可好?”亭長微笑著點頭。
“還好還好。”貴伯笑著點頭。
李玉竹說道,“貴伯,亭長前來拜見我爹,您去請我爹來吧,我先帶亭長進宅子裏休息。”
“好嘞。”貴伯放下掃把,往隔壁的學堂走去。
李玉竹和李興安,將亭長和他們幾個隨從,一起請進宅子裏。
穆元修停好了騾子車,也跟著進了宅子。
李興安穆元修和亭長一行去了後院正屋,李玉竹去了廚房找薑嬤嬤。
薑嬤嬤得知大家這時候才回來,馬上生了火,做起了鹹肉絲湯麵。
李玉竹打著哈欠,坐在灶門前烤火,“薑嬤嬤,每個人再加一個荷包蛋吧。”
“好,家裏有好多雞蛋呢,姑娘能吃個飽。”薑嬤嬤笑道。
李玉竹烤了會兒火,洗漱了一番,回屋換衣裳去了。
學堂中的廬陵王,得知兒子和穆元修將亭長帶來了,馬上派了兩個大些的孩子管著課堂的紀律,他背著手進了宅子,往後宅北院正堂走來。
亭長正在吃穆元修沏的茶,見廬陵王走進了正屋,他忙放下茶杯起身見禮,“李員外好,哦不,李夫子,在下是此鄉的亭長。”
廬陵王最愛別人喊他李夫子了,他笑嗬嗬著還禮,“聽小兒和小女說,亭長連夜趕去清水河村,處理了宋夫子家的事情,幫宋夫子的孫女主持公道,亭長辛苦了。”
亭長得到廬陵王的肯定,更是高興,馬上謙恭說道,“在下是一鄉之亭長,解決村民的糾紛是應該的。”
廬陵王則說,一個亭長親自來處理村裏糾紛,他是頭一次見到,可見亭長辦事的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