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承業先看到了阿青,咦了一聲,“阿青姑娘?你怎麼來了?”
李興盛回頭。
阿青微微笑了笑,走了過去,“哦,公主讓我給你們送些吃的來。”
隻來送一封訣別信,她覺得有點不近人情,便順手帶了些時鮮果子過來。
李興盛朝阿青點了點頭,表情斟酌了一番後,說道,“阿青辛苦了,對了,你來得正好,我馬上得離開南越,回趙國去,我沒有時間向公主告別,你替我跟她說一聲,就說……我處理好一些事情,就會回來看她。”
阿青一怔,心中吐了口氣,“啊,李公子忙的話,就快去忙吧,公主會體諒公子的。”
李興盛點了點頭,轉身便走。
阿青愣了,這便走了?
她喊住李興盛,“李公子,你等會兒!公主有東西交與李公子。”
李興盛又回過頭來。
阿青抿了抿唇,走過去,將袖中的一封信,遞與李興盛。
李興盛往信上看去。
信封上,寫著“李二郎親啟”。
這是淩月姿的字跡。
“公子趕路要緊,這封信,就在路上看吧,公主說,李公子不太急著看的話,放幾天看也行。”阿青想了想,又說道。
“好。”李興盛將信塞懷裏去了,轉身離開了這裏。
婁承業朝阿青揮揮手,“告辭了,阿青姑娘。”
“告辭!”阿青也揮著手,唉,但願李公子不要太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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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時辰前,婁承業從趙國而來,帶來了婁知府的親筆信。
原來,趙國朝中的局勢,越來越複雜,宇文家得勢,和裴府鬥得不可開交。
北地又有秘信傳來,宇文讚曾派人毒害過百裏睿的父母。
李興盛是李家哥仨中,最心思縝密之人,他馬上料想到,宇文父子一定想搞什麼陰謀。
雖說,南越朝中有淩月姿,不會和趙國發生爭戰,但保不準趙國有人會來騷擾南越,引起爭鬥。
出現一個參軍,就有可能出現第二個參軍。
婁知府在信中說,前幾天,南越和北地同時出事,可不正常。
幸好南越的事情,被他和淩月姿壓下去了,但若是來一場更大的爭鬥,北燕那裏是必會趁機南下,趙國會有麻煩。
他必須得回去,和婁知府一起,將鎮安府中那些蠢蠢欲動的不老實之人,全部清理幹淨!
李興盛心中記掛著鎮安府的事情,但也想著淩月姿。
走得如此匆忙,還沒有跟淩月姿道別,他心中有些愧疚。
但沒一會兒,他又傲驕著自我辯解,淩月姿這個冷情女人,他陪她睡了這麼多天,她都不給他名分。
他為什麼要親自道別?
再被她占一回便宜?
這回,他偏要冷著她幾天。
反正回趙國後,過不了七八天就回來。
於是,李興盛到了鎮安府後,才拆開淩月姿的信。
看到信的內容,他脊背發涼,心中一陣懊惱。
才到李宅的他,水都不及喝,又匆匆騎馬趕往南越。
快馬加鞭五日的行程,他日夜不停趕路,隻用了三天就趕到了。
他亮出令牌,進了月明殿。
恰好,阿青在正殿中,監督其他小宮女在灑掃。
阿青看到他風塵仆仆一臉憔悴前來,驚訝問道,“李公子,你怎麼這副樣子?你這是……,你不是回趙國了嗎?怎麼還在羅城?”
“你們公主呢?”李興盛眸光淩厲,一改往日的溫和,“她這是什麼意思?”
李興盛拿出懷裏的信件,遞向阿青。
阿青歎了口氣,朝他點了點頭,“李公子請隨我來。”
她將李興盛帶到了淩月姿的臥房。
臥房中,擺設一切依舊,隻是,佳人已不在。
“公主在信中全都說明了,她這麼做,也是為公子好。希望公子,另擇佳人。”阿青輕輕一歎。
“嗬!另擇佳人?她又不是不明白,在本公子的眼裏,隻有她是佳人,她讓本公子另擇佳人,這是故意為難?”李興盛的臉上,布滿陰霾。
阿青很為難,“李公子,我隻是傳話人,公主的想法,我也左右不了。”
“她去哪兒了?”李興盛冷聲問道。
“巡邊去了,會沿著南越的邊地走,這會兒走到哪裏了,我……說不好。,她沒有寫信來。”阿青為難死了,這都是什麼事啊。
就沒有一個兩全的法子麼?
李興盛望了阿青一眼,一言不發,轉身便走。
“既然如此,那就老死不相見!她走她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大家一別兩寬!”李興盛說得咬牙切齒。
阿青皺眉,又歎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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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月姿帶著兩萬人馬,離開南越京城羅城,來到南越最南邊的珍珠城。
在城中才住了三天,她就開始身子不適,疲倦不堪,吃什麼吐什麼。
隨行的阿藍關切道,“公主一直生活在北地,許是不適應這南地的天氣和水土,珍珠城靠海,田地少,每天吃的不是鹹魚蝦,便是發苦的海菜。一片綠菜葉子也看不到,委屈公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