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的快樂的氣氛,卻被言憂突然的問題給打破了,我們一直避忌提起,卻還是有人記得,“伯母,伯父呢?”
我看見媽媽夾菜的手定了一下,沒說什麼,然後還是笑嘻嘻地給言憂繼續夾菜。
言憂似乎意識到了什麼,也不在多問,沉沒在我們之間蔓延開來,沒有人再說任何話。
餐桌上的氣氛突然變得很糟糕,所有的歡愉在問過那個問題以後支離破碎。
原來,勉強建立的幸福,是那麼脆弱。
天色漸漸暗了,媽媽強硬地叫我送言憂出門,直到看到他打車為止,說什麼像他這樣的美男子一定很多人想要綁票。有沒有搞錯?我被打劫的幾率還比他被綁票高呢!
他向我媽媽道別後,跟著我並肩並地走出去,才剛走出家門,他就開口問我那個一直得不到答案的問題,“瑾菲,怎麼沒看見你爸?”
“不要問了好嗎?我求你,就當我求你,不要再問了。”
假如說沉浸在幻想中是美好的,我願自己醒不來,我就是愛逃避現實。
“不是說過朋友一起分擔嗎?”
“那你有和我一起分擔嗎?雖然沒有,可是話說難聽一點,我和你不愛麵對問題,往往都是逃避的那一方,我討厭這樣的自己,你明不明白?我要的家庭很簡單,就隻有我,媽媽,姐姐,還有爸爸!”說到後麵,我幾乎是哽咽著的,當傷疤就這樣被揭穿,疼痛還是會在的。
無論我怎麼偽裝,怎麼催眠自己,這些一點都沒用。我還是不快樂的,原來我還是需要人愛的。
言憂把我帶進他的懷裏,拍著我的頭,輕輕地說著對不起。
“你有什麼事盡管說,乖,別哭。”
“言憂,言憂……我好想念那個以前的家,即便我們不富有,可是我們都很幸福。爸媽很恩愛,可是……可是,我爸有一天升職了,從那天起……他變了……”
我似乎不覺得他抱著我有什麼不妥,隻是一個勁地哭,他輕輕柔柔地撫摸著我的背,我的哭聲卻還是有增無減。
“瑾菲,你知道嗎?這世上有很多不幸的人,沒想到你的命竟然和我一樣苦。”
我從他的胸膛裏探出頭,淚跡還沒幹,他溫柔地擦掉我的淚,輕描淡寫地說,“我爸爸很早就逝世了,我媽媽從那天起成了公司總裁,她不再有時間來照顧我,到處奔波。更多的時候,是我爺爺給了我那個年紀該有的寵愛,可是父愛和母愛,他給不來。雖然我名義上有母親,可事實上我認為我和一個孤兒沒兩樣。”
“所以瑾菲,並不是隻有你一個人承受那種痛,世界上還有更多比你更慘的人,明白嗎?”
言憂按著我的後腦勺,把我的頭按靠在他的胸膛裏。我才發覺,原來眼前這個人並不是天生冷漠,而是後天的發展所導致的。
有個戴著鴨嘴帽的陌生人正朝言憂的方向走來,我們並沒有察覺到任何的不妥。危險,一步一步逼近……
我突然抬起頭來,看到那人在言憂的身後亮出一把刀,不做多想,我推開了抱著我的言憂,護在他身後,刀不長眼,那人似乎也沒料到我會護著他,鋒利的刀鋒穿過我的皮膚,殘忍的痛楚立即傳開來。
我的臉色那一瞬間變得煞白,言憂瞪大了眼睛,似乎沒想到有人會偷襲他。一個大步追過去,踢到那人的腳關節,那人瞬間跪倒在地,他揚起右手又一揮拳,也許是用力過度,那人當場暈了過去。
我有些站不穩,還沒看清楚眼前的場景,便向後翻去,言憂跑過來及時接住了我。他看著我源源不絕向外流出的血,眼裏的心疼暴露在空中,我卻沒看清楚他的表情,吐出最後一口氣,在他的叫喚聲中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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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