廬陵王的幾個兒女之間,雖偶有小吵小鬧,但他們絕不敢跟父母鬧。
廬陵王夫婦在王府的時候事務繁忙,可子女們的夫子和嬤嬤們,卻並沒有疏忽管教,個個都管得嚴格。
大郡主那麼嬌氣的人,在府外的名聲可是相當的好,她勤學苦練琴技和刺繡。
這兩樣本事要想學得精,必須得不嬌氣,冬練三九夏練三伏。
桑太太又說道,“那戶人家的情況,一定是少見的吧?京城的人不會說她家閑話麼?”
李玉竹笑著道,“大家平日裏各自忙著各家的事務,哪有時間想著別家的事?除非看見了,才說上一兩句,過後馬上忘記了。”
打扇子的嬤嬤說道,“是咯,就比如這府裏的仆人,大家家裏各有事情,遇到時說一兩句,轉身就不去想了,得想著剛才老爺和夫人吩咐的事情是不是沒有做完,哪裏有閑心去管別人家裏的事情?”
她是順著李玉竹的話,說給自家夫人聽的。
夫人就是愛整日胡思亂想,把自己搞得夜不能寐,日不能安。
李玉竹看她一眼,說道,“縣令夫人的身子不適,便是思慮過多,後來她想開了,沒什麼比自己的身子康健最重要的了,太過於在意別人的想法,戴著麵具而痛苦活著,太不值得了。”
她有意提到桑太太最在意的縣令夫人。
果然,桑太太眼睛閃了閃,忽然看了她一眼,抿唇不語。
煎藥的婆子將藥煎好了,端了進來,“太太,藥不湯了,喝酒吧。”
桑太太有些微的中暑,不適宜吃熱的湯水。
李玉竹摸著碗外沿,“仍有些燙,再放涼些,過於燙,吃了又會吐。”
婆子依言將藥碗放在桌上。
等得差不多不燙手了,碗沿隻有微微的溫熱了,李玉竹說道,“可以了。”
做著針線的侍女放下針線活兒,走來端碗喂桑太太吃藥。
藥的溫度正好,桑太太嫌棄一口口吃太苦,接過碗一口氣喝掉了。
吃過藥,桑太太想著李玉竹的話,心情漸漸地平靜了不少,沒多久,她就打起了瞌睡。
見她臉色好了許多,李玉竹這才起身告辭。
桑太太喊著人送她去坐馬車。
離開臥房,李玉竹和穆元修跟著桑家人到了前院那兒,坐著桑家馬車回去了。
桑太太的臥房裏,嬤嬤和侍女一起服侍桑太太休息。
一人鋪薄薄的冰絲錦被,一人打著扇子。
躺下後,桑太太又睡不著了。
她睜著眼睛想了想,苦笑一聲說道,“我竟不如一個小姑娘看得通透。”
打扇子的嬤嬤說道,“她說得對,太太平日裏便是操心太多了,才會積勞成疾,您現在年紀還不大,就累成這樣,再過上幾年,姑娘和少爺們長大成人了,您身體還受得了嗎?到時候,還不是便宜老爺屋裏的人?”www.x33xs.com
另一個侍女也說道,“太太也真是的,打發姨娘還要看別人臉色幹嘛?旁人愛說說去,這家的家業,可有一大半是太太的功勞,太太罰罰兩個姨娘,誰敢說三道四?再者說了,說了又怎的?正妻管著姨娘,天經地意的事。”
那嬤嬤又說道,“縣令府上的姨娘,不就被縣令夫人罰走了麼?也沒見什麼人說縣令夫人,縣令大人也沒怪罪縣令夫人啊,聽說,縣令如今十分敬重縣令夫人呢。”
提到縣令夫人,桑太太眸光一亮。
對呀,縣令夫人都將小妾趕走了,也沒人說縣令夫人什麼閑話,那她為什麼要怕前怕後的?
“太太?太太?”屋外,那兩個姨娘又來了,聲音一聲比一聲嬌。
桑太太冷笑,“去,跟她們說,讓她們在屋外等著,等我休息好了再見她們!對了,也別讓她們走了!”
嬤嬤眼睛一亮,“是。”
這是讓兩人罰站呢!
.
桑家的馬車,將穆元修和李玉竹送到縣令府後,便回去了。
兩人進了府裏,往後宅走。
李玉竹自從離開桑家,就沒怎麼說話,臉色沉著,似有心事。
穆元修問她桑太太的病情,她隻說了簡單的字,“還好。”就沒下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