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竹在李景的麵前蹲下身來,看著他的雙眼認真說道,“景兒,當你跑到外麵玩,爹娘不在你身邊的時候,會有人這麼說,‘走,我帶你找你爹娘去’,這時候,你怎麼答?”
李景的年紀,在現代那世已經上幼兒園小班了,正是該進行防騙知識教育的時候。
李景看著她,眨著大眼睛拍著手笑著道,“當然是跟著他去找爹娘了。”
李玉竹搖搖頭,一臉嚴肅,“可是,會有人假裝說帶你去找爹娘,結果,是將你帶到很遠很遠的地方,賣與一個惡婆婆或是一個公公,那個惡人專門吃小孩,可又不是一口吃掉,而是,今天吃一塊肉,明天吃一隻耳朵,後天有可能是一隻胳膊,景兒,你怕不怕割掉一塊肉?”
“怕!”李景毫不猶豫地大聲說道。
他的小臉慘白起來,嘴唇也顫抖著。
說吃掉一隻胳膊一條腿,他可能不會害怕,因為他沒有見過掉一隻胳膊或一條腿的人,更感受不到胳膊腿受傷或少掉的感覺。
但少一塊肉,他卻是親身體驗過疼痛的。
就在十來天前,薑嬤嬤從柴家老宅那兒,帶了十幾個甜瓜來家裏,她說洗了手再來切瓜,可吃過這種瓜的饞貓李景,卻等不及薑嬤嬤洗手,自己拿了小刀切起來。
比大人兩個拳頭還大的小瓜,圓滾滾的,李玉竹他們都不敢大意去切,就怕一個不留神,甜瓜滾走了,或是切到手了。
李景一個三歲的孩子,哪裏會切?
他冒冒失失下手,結果沒扶住瓜,瓜滾走了,刀卻一直往下切,將他左手手背上的一小片肉給切開了。
當時鮮血一下子冒了出來。
他又疼又怕,嚇得馬上尖叫起來。
可把薑嬤嬤嚇著了,不顧衝掉手上沾著的皂角泥,抱著他找到李玉竹。
又是消毒,又是抹藥,又是包紮,好一陣忙。
柴娥英看到後,摟著他心疼得直掉眼淚。
李興茂反而一點都不疼,拿了掃把狠狠抽了他一頓屁股。
家裏其他人,更是站在一旁拍手掌,歡呼說打得好。
李景當時委屈極了。
切開的口子,雖然隻有李景一根小指的長度,但流的血卻不少,疼了好幾天才好,將小屁孩徹底嚇著了。
切手的疼,加上流血的恐怖,一直過了十來天,手上的傷口已經全好了,他也不敢碰刀,更離著刀遠遠的。
見到大人拿刀切菜切瓜時,他更是像唐僧念經似的,喋喋不休地提醒。
如今李玉竹又提到切身上肉的事,李景想到剛剛痊愈的手,小臉慘白慘白的。
將手上的小片肉切開都如此的疼,要是切掉身上的一大塊肉,不是更疼了?
李景嚇得拉著李玉竹的手,“那惡人,真……真的會切肉吃嗎?”
“嗯,立行小叔的爹是縣令,他爹抓了好幾個吃小孩的惡人。你要是不信,你問他。”李玉竹看到李景慘白的小臉,有點於心不忍,但不嚇得嚴重,他根本不怕的。
這還是在熟悉的村子裏,他就時常偷偷溜出宅子,跑到宅子前的村路上看過往的行人。
李家所處的地方,幸好是封閉的山村,幾乎沒有外地人前來。
李家宅子門前的村路上過往的行人,絕大多數是清水河村和桃花河村兩村的村民。
這兩村的人,從李興茂成婚開始,都認得李家人了,可萬一有外地人來呢?
李景在熟悉的地方,沒人敢拐他,到了縣城或是將來去別的地方,可就沒人讓著李家了。
要防患於未然。
“我……我問問立行小叔去。”說著,李景真跑去找人去了。
柴娥英在給果果穿襪子。
她看一眼跑遠的李景,歎了口氣說道,“三妹,這孩子的膽子大,確實該嚇嚇他才是。”
果果鸚鵡學舌,“嚇他。”
柴娥英笑了,“看,果果也讚同。”
李玉竹說道,“我看看景兒去。”她跟著追了出去。
李景一路小跑,來到李立行的屋子。
李立行要回家了,正興衝衝地吩咐著秦虎給他收拾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