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5 章 Chapter 75(1 / 3)

“人也已經找好了。”孫先生給徐凡遞了一張紙。

孫先生:“對方患有老年癡呆,不過並不妨礙他看書寫字,我爸跟他換命之後應該也能簽字。”

他說這話的時候似乎並不把另一位當人,隻是一個患有老年癡呆的工具。

雲青岑站在門口,他的腳步一頓,連忙向後看去,但此時門已經關上了,他慌亂地問:“這是什麼意思?對方是什麼?徐先生不是過來治病的嗎?”

徐凡和孫先生站在一起,兩人同時回頭看向雲青岑,徐凡臉上帶著笑,孫先生麵無表情。

他們像是在演一出默劇,沒有台詞,但隻憑眼神就能讓人遍體生寒。

雲青岑像是被嚇傻了一樣後背貼著門。

徐凡安撫地笑了笑:“別擔心,很快就好,這世上有接近八十億人,幾十個幾百個對世界來說就跟一粒灰塵一樣渺小,灰塵的命運換一換有什麼關係?”

雲青岑看著徐凡,他臉上沒有表情,隻有緊抿的嘴唇透露出他的恐懼,他的手放在身後,還在不停想要開門:“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看了一眼孫先生之後,徐凡朝雲青岑走過去,走到雲青岑麵前,臉上依舊帶著笑,他把手放在了雲青岑的肩膀上。

“我不想瞞你。”徐凡溫柔極了,“我這次來,就是給孫老先生換命。”

雲青岑的聲音在發抖:“什麼叫換命?”

徐凡:“把他的命運跟另一個人交換。”

雲青岑不敢置信地說:“孫老先生有癌症!晚期!另一個人會死!”

徐凡聳聳肩:“那個人得了老年癡呆,老年癡呆那位說不定也想換,好歹能清醒一段時間,他們各取所需,不也很好?”

“就比如你,你是願意渾渾噩噩過幾年然後死,還是願意清醒過幾個月呢?”

雲青岑手舞足蹈:“這是不對的!無論從人倫道德,還是從……”

孫先生打斷了雲青岑的話:“雲先生,人倫道德是人們自己給自己製定的規則,一小撮人同意之後,大眾再被影響,但不代表每個人都應該遵守。”

“更何況我爸現在意識不清醒,作為他唯一的兒子,我可以做決定。”

雲青岑緊張地看著他:“那另一個老人呢?你們問過他家裏人的意思嗎?而且就算他家裏人同意,你們又憑什麼認為老人自己會同意?老年癡呆又不是死了!能看書寫字,就證明他還有行為能力,他隻是記憶力衰退或者混亂,不代表他已經……”

“徐哥,你這是在犯罪!”雲青岑怒視著徐凡。

徐凡笑了笑:“人間的法律管不了我,你也出不了這扇門,等這件事結束之後你就會發現跟著我的好處更多。”

徐凡:“就像我之前說的,你跟別人不一樣,所以我才會給你這個機會。”

雲青岑像是恐懼到了極點:“機會?”

徐凡點點頭:“就看你能不能把握住了。”

徐凡高高在上地說:“青岑,我之前給你看過相,我沒有告訴你,你的壽命很短,你應該死於今年年初,能活到現在應該是地府出了問題,又或者是有人幫你做了法。”

“但你不可能像正常一樣經曆生與老。”

“隻有我可以讓你得到正常人的一切。”徐凡衝雲青岑微笑,“我也可以給你換命,換一個健康長壽的人生,不用英年早逝,不用經曆病痛折磨。”

徐凡看著雲青岑的眼睛:“隻有我可以。”

雲青岑:“我不需要!徐哥,你現在還可以回頭!”

徐凡攤開手:“我為什麼要回頭?這可不是我第一次給人換命。”

雲青岑緊咬著下唇,他再一次說:“徐哥,你現在還有反悔的機會。”

徐凡卻隻是微笑。

孫先生在床邊說:“徐先生,可以開始了。”

雲青岑看著徐凡背對他走過去,有些難耐地咽了口唾沫。

他也給過他機會了。

雲青岑低著頭,他看著自己的腳尖,嘴角帶笑地歎了口氣。

覺得自己與眾不同,站在高處的人,往往不知道自己比別人更需要機會。

雲青岑掏出了荷包,把黃符攥在了手心裏,隻等徐凡開始作法,他就會點燃這張符。

徐凡戴上了黑色的手套,打開了一個木箱,木箱裏放著線香和一個小巧的香爐,香爐隻有成年男人的巴掌大小,醬紫色釉麵,表麵還有一層金箔釉,遠遠看去,似乎有金光凝聚,香爐頂端有兩朵疊起來的靈芝,爐身兩邊則是狻猊把手,底端三足托起整個香爐,華美精致,小而巧。

“這是乾隆年間的香爐。”徐凡把香爐從木箱裏拿出來,取蓋後放進線香點燃。

等他再次蓋上爐蓋,一縷白色的香霧從爐頂飄出,嫋嫋娜娜。

他甚至還有心情跟雲青岑說笑:“這香爐是我一個客戶送的,他換命之後多了二十年壽命,會無病無災活到老死,而他能擁有那樣的人生都是因為我。”

“我救了他。”

雲青岑被白色香霧包圍著著,他高聲說:“但你害了另一個人!”

徐凡:“凡事有得必有失,一個人的痛苦和死亡,可以讓更多人免除痛苦,被他換命的那個人死了,隻有他的家人會難過,但我的客戶死了,會有很多人失業,更多家庭難過,我隻是在其中做出了取舍。”

雲青岑冷笑道:“你在詭辯,難道沒了工作不能再找?每年那麼多公司破產,我也沒見幾個工作的人就不再去找工作了。”

徐凡歎了口氣:“這就是我們看事角度的不同,你見得還不夠多,眼界不夠開闊,不過這也沒什麼,以後你待在我身邊,會學到很多東西。”

雲青岑:“你會後悔的!”

徐凡笑道:“那就打個賭吧,看我會不會後悔。”

雲青岑不再說話。

香爐裏散發出的香味讓雲青岑皺眉,這顯然不是真正的“線香”,入鼻之後是股腥甜味,但又不是血液的腥甜。

等這香味彌漫得整個屋子都是,白色的煙霧逐漸隔絕人的視線,徐凡才走到床邊。

他嘴裏念念有詞,但聲音輕而快,讓人聽不清他究竟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