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果抿著唇,崩著臉,一副想笑不敢笑的樣子。
“貴爺爺,你腿走酸了吧?我給你揉揉,你的老頭樂呢?我幫你敲敲背吧。”果果走過去,拉了拉貴伯的手。
兩隻烏溜溜的大眼睛,楚楚可憐地瞧著貴伯。
貴伯被氣笑了,“真是人小鬼大心思多,這孩子,長大了還得了?”
他將果果抱起來,又將她頭上的那根草捏起來扔掉了,“走咯,回家去,你爹看到你又跑出來了,準會揍你。”
果果捏著貴伯的胡子,“爹隻會揍景兒,不會揍果果,因為果果乖。”
貴伯哈哈哈笑起來,“是是是,果果乖。可果果再跑到外麵來就不乖了。”
爺孫倆走進宅子裏,李興茂正好走到宅子門口來。
“果果又跑到外麵玩去了?”李興茂沉著臉走過去。
果果看著貴伯。
“啊啊,沒有跑太遠呢,就在宅子前摘花玩。”貴伯朝果果眨眨眼,笑著道。
果果咧嘴笑了起來,伸手捶著貴伯的肩頭。
李興茂將果果接過來抱著,沉著臉看她,“外頭路上壞人多,不能一個人跑掉,聽到沒有?要去哪裏玩,跟著貴伯玩,跟著其他大人玩。”
“嗯。”果果點頭。
李興茂將果果放在地上,揉了揉她的頭發,又給她整好衣裙,“去跟哥哥玩去,爹和貴伯要說田裏的事情了。”
“是,爹。”果果一溜煙跑走了。
李興茂和貴伯說起了田裏的事情。
又是一年春天了,家裏的二十畝地,有一半已經翻了地,灑了各類種子。
有一部分種著冬小麥子,有一部分的田得好好整整,預備著種下棉花苗。
來這處村裏前,李興茂沒有種過田。
去年種的莊稼,有些是李興茂向村裏人討教的,柴娥英嫁來後,李興茂大多時間向貴伯討教。
貴伯和李興茂去了田間查看田地,商議著種哪些莊稼。
李興盛沒做事,在家休息著,他一路護送李玉恩回來,累著了。
李興茂沒喊他,讓他休息。
李玉恩則在自己屋補覺。
果果從廚房悄悄拿了塊肉,來到後宅的棚子裏,這處地方原來栓著那隻母羊,花豹來了後,李興茂將母羊栓到了院子裏,將母羊住的棚子給了花豹。
“大花,給。”果果將一塊豬肉扔到豹子的麵前。
豹子在打盹,睜開眼看一眼果果,美美地吃起來。
果果看著花豹吃完,拍拍裙子回了院子。
南院那裏,李景一個人玩著搖搖木馬。
他玩了自己的,又玩果果的。
李景看到果果走來,招手叫著果果,“果果,一起玩。”
可果果對搖搖椅木馬不感興趣,她搖搖頭,“我去爺爺的學堂玩。”
李景皺起小眉頭,“我聽不懂。”
學堂中最小的孩子是五歲,可李景才三歲多。
廬陵王講的課,李景聽不懂。
柴天朗在李家的時候,三個孩子對上學好奇,一起來聽過課,除了果果煞有介事睜大雙眼認真聽,景兒和柴天朗聽得雲裏霧裏。
他們去了兩三次後,就再沒去了。
因為廬陵王講課時,規定他們,不能發出聲音來,不能趴在桌上睡覺,不能吃東西,更不能一直盯著學堂中的哪個孩子瞧,得端端正正坐半個時辰,這滋味可真不好受。
景兒一點都不想去學堂玩。
果果沒事情做,閑呆著無聊透頂,她說道,“我去。”
“那你去吧。”景兒自顧自的玩木馬去了。
果果搬著她的專屬小椅子,從學堂後門悄悄走了進去。
她沒有課本,就坐到最後一個孩子的身旁,借著他的書看。
這是個十歲左右的大孩子,黑胖胖的臉,長得虎頭虎腦的,他常看到果果跑進來蹭大家的書看,不覺得稀奇,還將書往果果那邊挪了挪。
上麵全是字,他心說果果看得懂嗎?
廬陵王看到果果又在聽課了,會心一笑,接著講課。
現在講的是大孩子們的算術課。
這個胖少年的算術極差,掰著手指頭,怎麼也算不清兩位數減兩位數。
李玉竹和李興安穆元修做的黑板上,廬陵王在上麵用石灰筆寫著十道算術題。穀
十個學算術的孩子,有一多半算完了,正在檢查對錯,有兩個慢一些的孩子,也隻差兩題了,隻有黑胖臉少年,一題還沒有算完。
他一會兒抓抓頭發,一會兒咬咬手指頭,一會兒摳摳褲腿,就差沒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