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屋外的李玉竹鬆了口氣。
她小聲對穆元修說道,“想不到我爹還有這等本事,心算本事真是了得啊!可惜他不肯去賣餅賣菜收錢算帳,天天呆在家裏閑坐,真是浪費了一大人才。”
穆元修看她一眼,揶揄微笑,“李伯是個肯去賣菜賣餅的人嗎?”
李玉竹一怔,“好像也是,他就一死要麵子的人!”
學堂中,宋寶順的臉色漸漸地變了。
學堂裏其他哄鬧的孩子們,也漸漸地安靜下來,一眨不眨地看著他們的新夫子,如何發威罰宋寶順幾人。
宋寶順人很聰明,宋夫子很喜歡他,卻是學堂裏最會鬧事的人。
因為是宋夫子的自家人,所以他從沒有受過懲罰。
宋寶順往左右看看,發現大家都沒了聲兒,馬上縮著脖子坐好。
贏了熊孩子的廬陵王得意地哈哈大笑。
但旋即,他大聲冷喝道,“不敬夫子,課堂吵鬧者,罰跪!”
孩子們你看我,我看你,坐著不動。
廬陵王拿著戒尺往桌上重重一拍。
啪——
寂靜的屋中忽然來這麼一下,將大家都嚇了一跳。
坐在屋外的李玉竹也嚇得一拌。
穆元修扶了她一下。
李玉竹嘴角抽抽,擺擺手告訴他沒事。
她隻是沒想到她爹會忽然發威。
“怎麼?都互相包庇是不是?那就一起罰跪!抄書十遍!”廬陵王冷喝,“但是,要是讓我發現,誰包庇別人的話,罰抄書二十遍,加罰十手板!”
“夫子,宋小五剛才笑你了,說你胖得像大鵝走路。”
“夫子,李水生剛才朝我吐口水,還小聲罵你胖得像球。”
“夫子,王大同和李二生說你會將凳子坐碎。”
“夫子,牛向陽說你的胳膊比他的大腿還粗,說你一天一定吃五十碗飯。”
“夫子,宋寶順笑你長得像個草包,一定是什麼都不懂。”
“夫子……”
屋裏嘰嘰喳喳的吵成一團,舉報的聲音一聲高過一聲。
李玉竹和穆元修直接愣住了。
好家夥,全員叛變。
啪——
廬陵王又重重敲了下戒尺,“安靜!”
全員安靜了。
大眼小眼一齊瞪著廬陵王。
“你,叫王虎子是吧?你先說,看到誰大聲喧嘩了?取笑本夫子了?”廬陵王指著第一列的第一個孩子說道。
這是個虎頭虎腦的男孩,十歲左右的樣子。
他怯怯地看一眼身後,望著廬陵王說道,“回……回夫子話,我後麵的劉三兒剛才大聲笑過你,說……說你的屁股有一百斤重,我說他瞎說。”
屋外的李玉竹差點沒笑出聲來。
穆元修也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有孩子憋不住笑,發出兩聲咕咕聲。
“夫子,劉三兒又在笑。”有孩子指著第二個孩子說道。
廬陵王的臉氣得黑如鍋底,啪——
他又重重敲了下戒尺,“劉三兒!”
劉三兒嚇得一抖,馬上不敢笑了。
這孩子和王虎子一樣的年紀,也長得虎頭虎腦的,隻不過他是單眼皮,王虎子是雙眼皮。
要不是眼皮長得不一樣,還以為是親哥倆。
劉三兒指著王虎子說道,“夫子,王虎子也笑過你,我說你的屁股一百斤,他說八十斤,還跟我打賭呢,說輸了的人賠一包糖炒板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