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竹眸光微縮,廬陵王妃見了裴慎言後哭了起來?

然後要見她?

為什麼事?

穆元修抓著李玉竹的胳膊,“玉竹。”他說道,“你先去見李伯娘,我來搬車上的東西,記著,有解決不了的事情,盡管來找我。”

她回頭看他,隻見少年的眼神異常堅定。

他以為她是個沒見過什麼大事的小姑娘,他是在擔心她。

可殊不知,她的靈魂是個大姑娘了。

見招拆招,她不會害怕。

“好。”李玉竹微微笑道。

她朝穆元修點了點頭,走進了宅子裏。

李興茂從南院屋走來,“三妹,我聽到宅子門口的聲音,料想是你回來了。”

李玉竹朝他走過去,“大哥,貴伯說娘哭了,究竟是怎麼回事?”

李興茂朝自己的南院那兒看去一眼,拉著李玉竹往北院走,一邊走,一邊小聲說道,“裴慎言昨天來過,他告訴父親和母親,他是京城裴丞相的庶子,自小身子不好,親娘出身又卑微,從出生起就不被裴丞相所待見,要不是裴老太太堅持要他,他可能早死了。”

好麼,裴慎言果然是京城裴家的人,看來,哥哥們的猜測沒錯。

不過,李興茂忽然說裴慎言的身份做什麼?

李玉竹聽得一頭霧水,“大哥,我問你娘為什麼哭,你怎麼說到裴慎言了?”

李興茂說道,“事情的起因由他,你先聽我說完。”

他接著又說起了裴慎言的事。

原來,裴慎言不辭而別,是被裴家老太太的人接回了京城。

裴慎言在京城住了一些日子,聽到了京城的消息,特意來李家告訴大家。

裴慎言說他早猜到李家人的真正身份,又一向仰慕廬陵王的字,才假裝不知真相來接近李家人。

這次從京城聽到的消息,對李家不利,他不忍看見李家人遭難特意前來報信。

那個消息說,北燕國和趙國在北地又起了衝突。

趙國大敗,北燕向趙國索要財物和女人。

這女人不是要普通的,而是要朝中的公主。

當今皇上隻有一個親妹子,斷然是不舍得送出去的。

朝中議來議去的,說廬陵王有三個女兒,可以選一個去和親。

“是皇上的意思,裴丞相和門客相商時,被他聽到了,他騎了快馬而來,為送信,還將自己累得病倒了,現在在咱們家裏休養著。”李興茂說道。

李玉竹恍然,難怪廬陵王妃說要急著見她,又著急得哭了,原來是因為和親的事情。

李興茂按著李玉竹的肩頭,“三妹別擔心,你年紀小,不會要你去的。”

李玉竹說道,“大姐和二姐的年紀也不大,她們去就合適了?”

李興茂一怔,“三妹?”

李玉竹冷笑,“男人打了敗仗,叫女人去和親,什麼玩意兒?皇上還有臉答應?可見咱爹當初罵他沒罵錯!”

李興茂皺眉,“兩國交戰失敗,以女子和親古來有之。”

李玉竹冷笑,“爹忠言逆耳的話,皇上不愛聽貶了他的職,這會兒有用得著的地方就想到咱們了,呸!”

李興茂握緊拳頭,怒聲道,“可恨我不能離開鎮安府!”

李玉竹說道,“算了,先去見爹娘,看他們怎麼安排吧。”

兩人還沒有走到北院,大郡主和二郡主從她們的臥房方向走來了。

自從家裏的條件變好後,兩個姑娘的臉上,一直是洋溢著笑容。

大郡主也恢複了往日的自信,變得愛打扮愛說話了。

二郡主灰白的臉,也恢複得像以前一樣紅潤了。

但這會兒,兩個人的神色頹敗,無精打彩朝李玉竹打了聲招呼,“你回來了?”再沒下文。

李玉竹朝她們走去,一手拉了一個,“別擔心,爹娘會想到辦法的。”

“能有什麼辦法?咱們家不比以前了啊,以前誰敢叫咱們家的姑娘去和親?可如今,爹的爵位沒了,咱們隻能任人宰割了。”二郡主忍不住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