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氏扯掉麵紗,就往宇文讚的懷裏撲。
宇文讚沒跟她親熱,他擔心細心的薑素雲發現端倪。
“現在是喪期,貞娘。”宇文讚將她按在椅上。
薛氏心裏有些失落,但表示理解。
“我懂,讚郎。”她朝宇文讚幽怨望來,“剛才那女人說,她是你的未婚妻?你幾時訂了親?”
“家父的安排,我能如何?”宇文讚歎息一聲,“她是薑太傅的女兒,父親安排這場婚姻,是希望她父親能對我的仕途有所幫助,可我一點都不喜歡她,貞娘,我隻喜歡你,咱們認識多年了,她哪裏比得過你?”
宇文讚在薛氏的麵前蹲下,握著她的手揉搓起來。
聽著宇文讚的軟聲細語,想起他昔日的好,薛氏對宇文讚的怨恨,一下子煙消雲散了。
“那,我在你心裏算什麼?”薛氏望著宇文讚幽怨問道。
“我認識你的時候,你那年十五歲,可還記得咱們第一次說的話?”宇文讚看著薛氏,一臉深情。
當時宇文讚說,看到薛氏就喜歡薛氏了,白天晚上的想著薛氏,希望薛氏嫁給他。
薛氏想到過往,一下子紅了臉。
要不是家裏人的勸說,她怎會嫁給李興茂呢?
李興茂當時是身份高貴的廬陵王世子,而宇文家,當時極不受先皇的待見。
宇文父子連官職也沒有,隻有祖上傳下的空爵位。
她聽從家裏的建議,嫁給了李興茂。
可現在看來,她還是嫁錯了人啊。
看,記著她的仍是宇文讚。
李興茂隻是個村夫!
“可你現在要娶薑素雲了。”薛氏哀怨著看向宇文讚。
“那不重要,日子長久呢,將來的事情可說不定。”宇文讚搖搖頭。
這話裏有話!薛氏的心裏,好受了一些,唇角微微揚起。
宇文讚見她神色緩和,又說道,“貞娘,我一直有個想法,這趙國的江山,怎能是庸人掌權?為何不是我?”
薛氏赫然看他,心頭狂跳,“讚郎!”
“怎麼?吃驚是不是?”宇文讚微笑,“你認為我配不上那高高在上的座位?”
“不,不不,你配得上!你比任何人都配得上!”薛氏心裏激動起來。
難怪宇文讚在趙國邊地四處行走,原來……
“那麼,你願意幫我嗎?”宇文讚低頭,親了下薛氏的手。
薛氏心跳加快,“我一直在幫你,讚郎。”
“可是,涼州城的事情,失敗了。”宇文讚歎了一聲,“那個計劃要是成了,該多好。”
“都怪那個李玉竹,小蹄子竟然壞了我們的大事!”薛氏想到被百裏府追殺的事,恨死了李玉竹。
要不是李玉竹救活百裏璜,她的計劃就成功了,哪裏會這般毫無功勞來見宇文讚?
害得她跟宇文讚說話都沒有底氣。
“無妨,她會受到懲罰的。”宇文讚冷笑了一聲。
薛氏眸色放亮,“怎麼罰她?”
宇文讚站起身來,坐到薛氏對麵的椅上。
他輕輕彈了下袖子口,“你才剛回京城吧?還沒有回安國公府?”
薛氏煩躁起來,打量了身上的行頭,“我這樣子,如何回去?你又不給我身份。”
不是她不想回娘家,實在是沒臉回去。
她費勁心思嫁入廬陵王府。
每次回娘家,她都會在姐妹們的麵前炫耀穿戴,炫耀隨行的仆人,炫耀轎馬,炫耀赴宴時坐的位次。
進宮赴宴,她能坐在皇後的旁邊,但她娘家的姐妹們,隻能在除夕這等恩賜的宮宴上,坐在靠大殿門的位置,或是最末尾的角落。
而那處地方,遠得連皇後的眼睛都看不清。
但如今,廬陵王府卻讓她丟盡了臉麵。
她連身衣裳都沒得炫。
宇文讚看她一眼,站起身來,提了筆,在紙上寫了幾個字。
“拿著這個,去麗雲坊找麗娘,讓她給你裁幾身衣裳,銀子的事你不必擔心,記在帳上就可。”
薛氏接過他的親筆信,並沒有高興,仍舊哀怨著道,“那我晚上住哪?住客棧嗎?你可有認得的掌櫃?找間熟悉的給我住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