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呂布在內宅與妻魏氏雖早已在床榻躺下,但是卻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方才有人來報,劉鈞帶領麾下擅離職守,糧倉無人看管,以至於有百姓偷偷進去哄搶。
幸虧張遼率軍路過,這才把哄搶糧食的暴民給壓製住。
呂布聽後自然氣惱至極,這圍城之際,城內的糧食比命還重要,劉鈞竟然帶人擅離職守,簡直是無法無天了。
他當即派人去抓捕劉鈞,準備帶回來好好懲罰,但是一時卻沒有找到那家夥躲到哪裏。
不知過了多久,正當他已經迷迷糊糊快要睡著的時候,突然聽到侍從在門外輕聲叫道:“主公,主公。”
呂布一激靈坐了起來,大聲叫道:“發生了何事?”
他很清楚,如非有緊要至極之事,侍從是絕不會半夜裏把他叫醒的。
門外侍從答道:“公台先生府上有人來報,說魏續帶領侯成宋憲衝入府中抓了先生,投降曹賊去了。”
呂布聞言隻覺腦袋嗡了一聲,內心無比駭然,感到了刺骨的寒冷,冷入骨髓一般。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呂布急問道。
“大約半個時辰以前。”
“大事去矣!”
呂布昂天長歎了一聲,想起今天劉鈞的示警,瞳孔不由自主的收縮,心中悔恨交加,氣的使勁錘了自己胸口三拳,怒吼道:“悔不該不聽阿鈞之言,那魏續竟然果真反了。”
此時他早已忘了劉鈞擅離職守之事。
旁邊躺著的魏氏戰戰兢兢的披衣起來,小聲道:“吾弟竟做出這等事出來,夫君何不立即前去將其誅殺?”
“遲了!”
呂布搖頭歎氣道:“吾已將城池防務盡數交於他,那守門軍兵皆是他的人,此事已經過去半個時辰,說不定他們早已經到曹營了。”
“夫君方才說,悔不該不聽阿鈞之言是何意?”魏氏小心問道。
呂布長出一口氣道:“今日午時,阿鈞便前來向吾舉報,說魏續會反,可是吾不相信,還把他給趕了出去。
沒想到竟然被他言中了。”
魏氏無言,沉默了片刻道:“聽聞那曹賊好色殘忍,每攻下城池,必捕人妻供其淫樂。
若下邳城破,妾身恐貞潔難保,故而請求夫君,先殺了妾身,以免受那淩辱之苦。”
“可是……綺兒怎麼辦?”呂布此時也已經方寸大亂,心如刀絞一般。
其實他的性情跟某位不知名的霸王非常相似,既有撼山之勇,又有婦人之仁。
在他的心中,家人永遠是排在第一位的。
他也知道曹操那有好人妻的惡名,當初他又靠偷襲奪取了曹操的兗州,把曹操打的差點前去投降袁紹。
以曹賊對他的恨意,若城破之後殺他是必然的,而他的妻妾女兒自然也難逃曹賊的魔爪。
此時他不免又想起劉鈞良言相勸之事,不禁後悔的腸子都發青了。
這時門外突然有侍從急聲叫道:“主公,北門方向火起。”
“曹軍進城了,”魏氏臉色發黃道:“夫君快拔劍,早做決斷吧。”
呂布顫巍巍的下了床榻,拔出武器架上的長劍,劍尖直直的指著結發之妻魏氏,可是卻無論如何也下不去手……
此時突然之間聽到外麵又有人來報,“主公,劉都伯求見。”
“阿鈞?”呂布聞言一愣,搖頭沮喪的道:“他來還有用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