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機而動、逃出天羅地網(1 / 3)

楊柳青並不急於遠走,貼看溪岸緩緩向下移動,水深及肩。他一手挽住淩雲燕,一手抓

住弓徐徐下漂。不久,他挽住淩雲燕爬上溪岸,潛伏在草叢中,留意四周的動靜。

“柳青,好像沒聽到動靜。”淩雲燕悄悄地說。

“那些人走了,希望這附近沒有強盜潛伏。”楊柳青一麵說,一麵全神貫注留意四周。

“走了?他們不追搜?”

“出動上萬人,也搜不出甚麼來,何必搜?你還能走動嗎?”

“當然能走。”

“那就好,咱們必須迅速回到洛陽山,天一亮,就走不了啦!”

“我聽你的,柳青。”淩雲燕畏入他懷中。粉頰緊貼在他壯實的胸膛上,情意綿綿地低

語。這時,女老虎變成了嬌怯柔順的女人。

“那就走,小心腳下,跟我來。”他將弓遞回給淩雲燕:“容易走的地方恐怕有埋伏,

隻好辛苦些。”

“有你在,我不怕。哦!柳背,柳青……”

目前可不是情切切意綿綿的時候。楊柳青扶起這渾身冰淋淋的嬌娃。領先便走。

不能沿溪流走,溪流所經的地方穿崖貫壁。人畜難越。因此必須攀山越嶺而行。午夜一

周,他倆迷失在叢山之中,也到了狼狽萬分難以舉步境地了。

“不能再亂闖了。”楊柳青在一處山脊上步:“再走下去可就精疲力盡倒下啦!先歇息

再說。”

“快到洛陽山了吧?”淩雲燕丟了弓就坐下了,似乎全身都鬆垮啦!

“不知道。”他坐下苦笑。

“你不知道?”淩雲燕本能地露出主子麵孔:“你是向導……”

“不錯,我是向導,向導並不保證被人追殺之後,逃入亂山仍可知道身在何處。”他的

語氣也流露出不滿:“黑夜中除了山仍是山,林深草茂視力有限,怎知身在何處?別忘了,

我是荊州人,可沒在這裏做過強盜。”

“你……你誤事……”

“我隻能保證方向大致是對的,事實不可能認定一處方向走。可惜我不是鳥,鳥可以一

直向南飛出山區,人絕對不可能。”他挺身坐起:“我誤事:這句話,你該向三絕劍客說。

我已經盡了超過我本份所須盡的力,你的指責我無法接受。好吧,走,我負責帶你到洛陽

山。”

淩雲燕終於冷靜下來了,冷靜才能看清自己的處境。

“柳青……”淩雲燕怯怯地說:“我……我心裏煩,又驚又急,說錯了話怪錯了你,

你……你難道就不能對我溫柔些嗎?”

“我怎敢不對你溫柔?問題是:我得時時刻刻提醒自己,別忘了自己的身份地位。主子

易為,奴隸難當:天知道你甚麼時候才學會平等對待他人。”他冷淡地瞥了淩雲燕一眼。

他在心裏說:在情欲中你也不需要溫柔。

淩雲燕沉默了,久久方發出一聲歎息,是無奈,抑或是幽怨?也許兩者都不是,剛強的

女人,有時也會無端地歎息,可能是感到自尊心受到傷害,不得不壓抑自己的衝動吧!

“你不打算走嗎?”他加上一句。

“好,走。”淩雲燕緩緩站起,賭氣似的說。

在這些出生入死的亡命來說,生命似蜉蝣,今天出去,晚上不知道能否活著回來。情欲

的衝動是熾烈的、偶發的、本能的。沒有過去,也沒有將來。情緒一冷下來,沒有甚麼可以

留下;即或偶然爆發一兩星火花,旋即熄滅煙消雲散。誰要是認了真,那就是煩惱的開始,

災禍的起源,進入世俗紛擾的境界。要不,那就是某一方另有目的;或者雙方都動了真情,

內心深處湧起了波瀾,是禍是福誰也不敢逆料。

這兩個男女,各有各的目的和煩惱,情欲並不能令他們拉近距離,地無法把他們的心連

結在一起。終於,被他們發現了一條幾乎難以辨認的小徑。楊柳青停下來估計方向,決定向

東行。

走了三匹裏,小徑逐漸指向南麵的連綿起伏山嶺。

“我真需要歇息了。”淩雲燕在後麵說:“天快亮了吧?柳青。”

“大約是匹更正。”他止步轉身:“我們的方向是正確的,天亮我一定可以找得到洛陽

山。躺下來你就會睡看了,身上汗和水會議你感受風寒的侵襲,坐下來吧。千萬不要睡看

了。”

“你……你還是關心我的。”淩雲燕放下弓坐下,聲調幽幽地。

“至少,我們目下是患難相共。”他在一旁坐下:“我似乎有不祥的預感。”

“甚麼不祥預感?”淩雲燕訝然問。

“洛陽山總策應的地方,恐怕也受到無情的襲擊,單總管那些人。可能有許多看不到明

晨的旭日上升。”

“馬橋一路人馬該在昨天趕到洛陽山會合,單總管總策應共有四十餘位高手,實力極為

強大,不會有事的。”

“但願如此。”

辰牌正,他們到了洛陽山,山西麓總策應所在地的三家村中,靜悄悄鬼影俱無,到處可

看到打鬧所留下的遺痕,血腥仍在空間裏流動。

午後不久,他們回到麥城。

單總管是淩晨返回的,有一半人被夜襲的強盜所殺死,另有三分之一的人受傷。馬橋是

五秘站中西麵的一站。總管多臂猿江天祿,原來奉命率領廿餘名手下。趕到洛陽山會合單總

管。候機策應入山約密探,沒料到仍擋不住群寇的夜襲,也傷亡過半。

告急信便已經派出,要求其他三秘站趕來支援。

單總管看到淩雲燕乎安歸來,心頭一塊大石落地。

還有一些人尚未返回,包括三絕劍客在內。單總管召回派在各附近村鎮潛伏的人。留下

傷者交給鎮民照料,立即動身前往山區邊緣,接應和搜救走失與尚未撤回的人。

距洛陽山約十餘裏,已是晚霞滿天夕陽西下。

分頭尋覓的結果,救回了兩個受傷的人。另一處暗樁的四個人,也在天黑之前撤回。

三絕劍客仍無下落。這位老江湖可能凶多吉少。

單總管與另一馬橋秘站總管多臂猿江天祿,並不相信淩雲燕所說遇上雷霆一劍的話。必

定是黑夜中弄錯了。雷霆一劍既不是強盜,也不曾參加逆黨造反,而是武林中聲譽極隆的名

宿,家在淮安有家有業,怎會在荊山出現,與強盜和逆犯為伍?

兩位總管並不在乎雷霆一劍,人多勢眾何所懼哉?隻怕大批盜群圍攻。盜群不會逗留過

久。目前恐怕早已逃入群山深處的山寨去了。

盜群反臉大舉襲擊,已可料定尹世明一群逆犯,必定要從此地西走宜昌偷渡。

他們等候大援到達,同時加強封鎖,等大援一到,便大舉入山強行搜索,肅清盜群。

次日黎明前,派出的搜索小組群已分別到達指定地區。負責坐鎮的是單總管。

多臂猿江天祿的地位,與單總管相差不遠,帶了三名親信,以及淩雲燕楊柳青,六個人

走西麵一路,搜查那一帶的山區,那是西走宜昌的必經要道。

天一亮就開始搜查經路上第一座小村落。多臂猿找到村正保甲,逐家搜索詢問近日的所

見所聞。

搜完兩座村落,三座山穀,已經是近午時分。六個人不死心,沿繞由約小徑西行,要搜

完第三座村落之後,再午膳小作休息。

第三座村落叫草橋村,隻有十四戶人家。村口有一座橫跨小溪的木橋,冬天在橋麵鋪

草,以免行走時失足打滑,所以叫草橋。名義上有十四戶人家,卻有四戶是空戶。

草橋村沒有甚麼好查的,全是種由約貧農戶,人丁也少,壯丁為數有限,生活苦不足為

奇。村正領看他們挨戶搜查,查不出任何可疑事物,更沒有陌生人寄居。據村民們說,半月

來根本不曾見過生人在附近出沒。

在村正家中用膳畢,多臂猿宣布歇息半個時辰,然後到村後的兩座小山搜蹤覓跡。這位

精明幹練的暗器名宿,是個尋蹤覓你的行家,認為逆犯們如果要經過這附近,必須先派人探

道,人不必入村,地勢允許人從山上繞過,不可能不留下痕跡。

多臂猿年約半百,手長腳長身材乾瘦,像貌醜陋神色陰森,真像一個猿猴。單總管曾經

關照過,要多臂猿特別照料淩雲燕,因此當淩雲燕表示要和楊柳背到村中走走時,多臂猿便

派了一位叫宮六郎的人跟在後麵照料。但淩雲燕大為不耐,不許官六郎跟在後麵,以免妨礙

她與楊柳青的談話。

這半天,楊柳青很少說話。

接近村口。看到兩個七八歲的女童在草橋上玩耍。水深約三尺。對七八歲的女童來說,

仍然是相當危險的事,因此兩人不約而同,並肩向橋頭走去。

“柳青,我知道你對前天晚上我說的話,心存芥蒂。”淩雲燕滿懷幽怨地說:“你不理

我了?”

“我怎麼敢?”她笑笑:“你用不著多心。”

“柳青,不要說這種話好不好?”淩雲燕的語氣中有企求:“我知道我錯了,我不是一

個不知道感恩的人。”

“錯的是我。”他呼出一口長氣:“我打錯了主意,轉錯了念頭。”

“你……你的意思……”

“那是我的事。”他踏上橋,扭頭回望。

官六郎站在村口的大樹下。遠遠地跟蹤。

“喂!小妹妹,不要爬橋欄。”淩雲燕含笑喚住要爬橋欄的女童。

“我不怕。”女童向兩人做鬼臉。

“會掉下去。危險。”

“我會遊水。”女童神氣地說。

“乖,不要逞強。”淩雲燕和氣地說:“哦!小妹妹,我問你,前天……不,大前天,

有幾個在你們村子裏經過,對不對?”

“不對。”另一位女童道:“是從村後麵的山上經過,我親眼看到的。兩個男的,兩個

女的,是昨天不是前天。”

“哦!還有女的?”淩雲燕大喜過望:“說說看。他們身上是不是帶了刀?”

“這……看不清楚。”

“還有誰看見了?”

“不知道,我一個人在樹上摘桃子吃,看到了。”

“你沒告訴你爹媽?”

“沒有。”女童搖頭。

“那四個人怎麼走的?”

“不知道,我第二次看,已經不見了。”

淩雲燕向楊柳青打眼色,扭頭便走,喃喃地說:“江總管所料不差,有線索了。”

六個人火速登上後出,果然發現有人走過的痕跡,被踏折的草木無法完全複原,一看便

知。

多臂猿一馬當先,循蹤急迫。

繞過兩座山,蹤跡伸而北麵的山區去了。多臂猿腳下漸緊,興奮之情溢於言表。

剛抵達山腳的鞍部,前麵坡頂的樹林中青影掠出。

“不要過去,快撤!”青影急叫,狂奔而來。

“疑!是你!”多臂猿訝然叫。

是渾身泥汙的三絕劍客,腳下踉蹌,但速度仍快。

“江兄,快退。”三絕劍客一麵狂奔一麵叫:“他們的人在前麵的山腰下,趕快回去叫

人來。”“是甚麼人?有多少?”多臂猿急問,毫無撤走的意思。

“尹世明。”三絕劍客奔到說:“兄弟被他們追得上天無路,幾乎送掉老命。敵勢過

強,再不走可就晚了,恐怕他們已經找到蹤跡追來……”

“他們已經來了。”楊柳青指指前麵的山腰:“劉爺好像餓慘了,趕快進一些乾糧,準

備廝殺,已來不及撤走啦:好像沒有幾個人,但都是武藝驚人的高手。”

“他們來得好。”多臂猿傲然地叫:“準備迎客。”

五個穿青短換村民打扮的男女,來勢有如星跳丸擲,在草木映掩中時隱時現,逐漸接

近。

“真的來不及了。”三絕劍客悚然地說:“江兄,這幾個男女,武功造諳比雷霆一劍差

不了多少,咱們占不了絲毫便宜,逃吧!江兄。”

“劉兄,雷霆一劍浪得虛名,你卻嚇成這鬼樣子。”多臂猿嘲弄地說:“你是愈來愈膽

小………不,膽子已經嚇破了。哈哈!在你老兄口中說出逃字,居然說得那麼順口,老天

爺!奇聞,我沒聽錯吧?”

“好,江兄,你沒聽錯。”三絕劍客臉色鐵青:“人爭一口氣,佛爭一爐香;我劉坤不

逃了,豁出去啦!拚了這條老命,也得看你多臂猿如何大展神威降龍伏虎。弓姑娘,你最好

及早撤離*你不能落在他們手中。”

“我不能走。”淩雲燕堅決地說。鎮定地整理彈弓,頗有女英雄的豪氣。

“命中注定我三絕劍客該在此地埋骨。我認了。”三絕劍客接過楊柳青遞來的乾糧:

“老弟,好自為之。”

“我會的。”楊柳青笑笑:“生有時,死有地,半點不由人,是嗎?雷霆一劍不會來,

你可以撐得住的。”

“疑!你怎知雷霆一劍不會來?”三絕劍客訝然問。

“他是另一批人的主事。”他信口說。

“那老狗真的名不虛傳,可怕極了。哦!那晚你和弓姑娘是怎樣脫身的?”

“跳水逃命。”

“我恨抱歉,沒知會你們。”三絕劍客慚然低頭。

“劉爺沒有甚麼好抱歉的,生死關頭自身難保,那有工夫顧及他人。”

一聲弦鳴,淩雲燕發出第一彈。五強敵已到了八十步外,按理必定彈不虛發。

第二彈。第三彈、第……對方已飛掠而至,一連串射出的流星追魂彈,有如泥牛人海,

皆被對方難以置信的身法輕易地閃開,似乎彈在廿步外使失去準頭*預估的方向完全錯

誤,沒有一顆能從那些人的身旁飛越。他們的蛇行掠走的身法步其實並不怪異,僅蛇行幅度

大小的變化不同,變化無從估料而已。

“不要浪費彈丸了。他們全是些沙場老將。”楊柳青向神意已亂的淩雲燕說。

明末流寇大亂期間,神機營的槍炮火器,大量流入民間。民間大量改製的結果,是火器

日漸精長,各地名匠輩出,各式俱備。重型的有紅衣大炮、大將軍、盤炮、雷火炮。中型的

有百子炮、過山鳥、抬統、鳥槍。小型的有師翔統。手槍。九連槍、沙統。這是火器的黃金

時代。數千年來。家天下皇朝禁止民間造兵器,禁止民間製造奇器異物的權威,在大亂期間

無形崩潰瓦解。因此攻城時,萬炮齊鳴,衝鋒時萬槍齊發,極為壯觀。李自成攻開封。炮火

轟擊黃河對岸的援軍,有效地助止援軍渡河救援,那時的炮火,射程已經遠及十裏外了。中

國的火器,在明代已足戰爭最普遍的武器,噴火器與地雷,在當時已不足為奇。

滿清入關之後,火器更是大量出產。目前率兵剿除吳三桂的大軍中,各式槍炮仍是主要

的武器。水師的船艦上,大將軍炮已經上了船,小艇上也安上了百子炮(散彈)。從武陵山

區進攻辰、沅諸府的步騎軍,也攜有大量的各式中。輕型槍炮。吳軍的火器也大量使用。雙

方對陣,炮火震天。彈丸如雨,往昔將帥率領兵馬叫陣交鋒比武式的戰爭場麵,已經再也看

不到了,要等到雙方的搶炮彈盡藥絕,才開始用刀劍作最後的肉搏。

在戰場,兵士們已學會伏地躲避槍彈,學會蛇行避免傷害。在民間,鳥銑和師翔銑雖然

是違禁品,但仍然有人使用作奸犯科的工具。可惜的是,滿清皇朝爾後重新嚴禁民間研究與

製造,抓住就殺頭。軍器也停止研究發展,火器營禁止漢人參予,人才日漸凋零。最後,鴉

片戰爭打開了中國的大門,後來居上的洋槍洋炮,打醒了中國人沉睡中的迷夢。

西方人在英國與非洲的祖魯戰爭中,才知道野蠻人早已知道躲避槍彈的技巧。而在西方

戰場上,西方人一直就成群結隊抵擋槍彈,誰死誰倒楣,便挺硬挨。

一具彈弓,要對付從樹林中接近約五位沙場老將,淩雲燕白費氣力,毫無用處。

這些人早就知道淩雲燕的彈弓了得,每個人的胸口,皆有一塊特製的掩心鐵甲,保護胸

腹要害。五個人在十步左右雁翅並立,每人間隔三步作為躲閃的空間,三男兩女,冷然麵麵

相對。

中間那人腰間佩了一柄判官筆,像貌威猛氣概不凡。

“一筆擎天駱威:”多臂猿傲然地說:“我還以為你們真是甚麼西天的大菩薩,可千變

萬化的紫府神仙,原來卻是螢火泥鯤,如此偉大而已。閣下的拜兄尹世明,不會躲在附近看

你就縛吧?何不叫他出來,與你同生共死?也不枉兄弟結義一場。”

最左首那位臉色陰沉的半老徐娘,冷然舉步上前,腰帶上插了一柄湘妃竹製成的尺八

蕭,一雙依然明亮的大眼冷電四射,煥發出智慧的光華,厲聲說:“多臂猿!你這賣身投

靠,認賊作父的漢奸!”

多臂猿一張瘦臉,突然氣得發肯,鷹目中殺機怒湧,顯然怒極恨極,咬牙切齒舉步邁

出。

半老徐娘仍然一步一頓,繼續接近,緊緊捕捉住多臂猿臉部雙目的神色變化。整個身軀

放鬆,不像是上前拚命。

“你要小心。”楊柳青靠近淩雲燕低聲叮嚀:“你接不下任何一個人,這些都是身懷武

林絕技的高手,單打獨鬥你會送命的。”

“你這樣小看我?你懂甚麼?”淩雲燕不悅地說。

他訕訕一笑,乖乖閉上嘴。

一聲冷笑,多臂猿手腳齊動,電芒滿天暴射,一口氣發出七種奇奇怪怪的各種暗器,直

射的後發先至,會折向飛舞的從四麵八方陡然而來。

半老徐娘身形微挫,半轉,雙手吐出袖口,腳下無聲無息地輕點緩移。近身的電芒,在

她身畔一一翩然墮地,勁道似是突然消失:有些距離三尺便已力盡而墮。

“你隻有這點點道行。”半老徐娘站在丈外冷冷地說,所有的暗器已全部跌落在她四周

的草叢中:“暗器之王千手天尊,致命的暗器隻有一樣:無影飛錢。而你,零碎東西太多

了,反而毫無用處。還有多少零碎a趕快掏出來吧,不然就沒有機會了。”

多臂猿大驚失色,打一冷戰。

淩雲燕更是吃驚,情不自禁低呼:“妖術!”

楊柳青神色肅穆。喃喃頓地說:“她是來找我的。”

一聲暴叱。多臂猿再次行雷霆一擊。

第一道青芒一閃即沒。第二道青芒接踵而至,第三道半途突然加快,超越第二道射向半

老徐娘。

二道青芒皆快得不可思議,幾乎肉眼難辦。

半老徐娘雙手一拂一沉,雙腳絲紋不動,刺耳的銳嘯聲傳出,青芒已消失不見。

“奪魄無常錐,如此而已,還給你。”半老徐娘說,揚手拋出三枚暗青色的七寸怪錐。

多臂猿竟然不敢接,閃身讓至一旁。

“我隻用一件暗器殺你。”半老徐娘一麵說,一麵取出竹蕭,輕輕一拂,突然傳出一聲

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厲怪嗚,有如以刀刮鐵的聲音。

多臂猿的臉色,突然白得發背。眼中湧起駭極驚絕的神色。渾身一震,戰栗著向後退,

恐懼地叫:“傳說中的奪魄魔尊……”

聲末落,扭頭撒腿狂奔。

半老徐娘的蕭向前一伸,冷哼一聲,蕭口電光一閃即沒,沒有人能看清是啥玩意。

“呃……”奔出丈外的多臂猿發出怪叫,猛地上身一挺,接看腳下大亂,碰一聲重重地

向前一栽,開始在地上抽慉、掙紮、呻吟。

多臂猿約三位手下,如中電極驚駭得僵住了。

半老徐娘走近,旁若無人地一掌怕在多臂猿的天靈蓋上,從背心拔出一枚六寸長晶亮的

怪針,壓入蕭管內方毫無顧忌往回走。

三名手下會合三絕劍客,不但不敢從後麵偷襲,而且悚然後退。

多臂猿的呼吸已經停止,但身軀仍在抽蓄。

一筆擎天舉步而出,同三絕劍客招手叫:“姓劉的,你出來,在下要領教你的劍術和飛

錢絕技。在江湖上,你的名號比在下響亮,真才實學也比在下深厚多多,不會怕死逃避

吧?”

判官筆出囊,鋒尖映日發出令人目眩的閃光。

三絕劍客一咬牙,硬看頭皮邁步而出。

最右首一位十餘威,有一雙靈秀鳳目的少女,拔出佩劍高叫:“三絕劍客;你手中不能

沒有劍。”

聲落,向前拋出,劍靶前尖後,劃出一道平穩美妙的半弧,飛向三絕劍客的身前。

“謝了。”三絕劍客接住了劍,向少女笑笑道謝。生死關頭,能看破生死的人就能保持

鎮靜。這位老江湖總算看破了生死,神色正逐漸趨於冷靜正常。

“閣下,得罪了。”一筆擎大持筆行禮,語氣中已明白表示要主動進攻啦!敵我分明,

不是你死、活,武林的一切無謂禮數,這裏已用不看了。就是我

“駱兄請。”三絕劍客居然客氣地回禮,風度極佳。

一聲冷叱,一筆擎天發起猛烈的狂攻,判官筆直射而進?接看招變指天畫地分攻上下

盤,速度快得不可思議,但見光華急劇吞吐,像是擊石飛星。

三絕劍客起劍接招,劍幻重重羅網,守得密攻得狠。一陣震耳的清鳴驟發,劍虹筆影八

方飛騰。身法的閃動愈來愈急,各找空隙接招回敬。三丈元圓內斷草如被罡風所摧殘,好一

場激烈萬分、勢均力敵的龍爭虎鬥。

試探性的接觸已經如此激烈,全力搏殺更可能激烈百倍。兩人在五大照麵間。各攻了廿

招以上。

第一次纏鬥。在一聲震耳金鐵震嗚聲中結束,兩人各向左飄退丈外。接看。重新逼進,

開始緩緩移位爭取空門進手的機會。

敵末動我先動;先動則表示已找到進手的好機,和顯示信心十足氣勢磅磚。一筆擎天大

喝一聲,無畏地斜身切入,招發畫龍點睛攻上盤。就在三絕劍客劍發雲封霧鎖防守的刹那

間,筆尖突然一沉、一挑、斜扭,錚一聲輕晌,光華耀目的筆尖化不可能為可能,貼劍身斜

掠、推壓、切入,吐出。從重重劍網中排空直入,從劍所暴露的幾微空隙中,閃電似的進入

禁地中樞。

“哎……”三絕劍客驚叫者飛退丈外,左胸下方鮮血湧出,將胸衣染紅了錢大的汙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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